黎应晨抬起头,一只白花花的公猪仔贴在她的面前,哼哧哼哧地喘气。
“——”
她瞳孔骤缩。
呕!
一股酸水从她的胃里翻上来。黎应晨想也不想,张嘴哇一口吐了出去,喷了那野猪一身。蒲扇大的巴掌立马就扇了下来,扇得她浑身一哆嗦。她呛咳着蜷缩起来,拳打脚踢如雨点一般砸下。黎应晨努力绷紧脊背,蜷缩起来护住柔软的内脏。
你看,每个人天生就明白怎么挨打。
你不明白也没关系,这东西学得很快。
“我的儿唉!没规矩的,怎的伤了我的儿!”
“好儿!莫要哭了!”
“脏也!脏也!须得调教!”
黎应晨被打的没力气了,摊在地上,无人问津。众人去将那猪仔团团围住,众星捧月般地抬在手里。
黎应晨带着恨意抬起眼睛,倏然一惊。不知何时,观众已经围满了整个广场,密密麻麻整齐地排列着。男女老少皆有,巨大的笑脸,如同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无数的目光带着笑意凝视着她的惨状。
人群中央,那个给黎应晨准备的凳子还空着。
已经没人管黎应晨了,只要她想离开戏台坐回去,随时可以。
“……”
黎应晨咬咬牙。
“我不。”她咬着牙说,声音透着一股狠劲儿,“我不下去。”
“我有机会坐在那里,只是因为我还算幸运罢了。有的是人没得选,也没后路。”
“这一次,我不想当幸运的那个。”
满天繁星之下,少女恼怒的犟音掷地有声。
铛!
黎应晨的面前被扔了一个纸扎的盆与一盆衣服。她一时间不明所以,一个巴掌又落了下来。于是她立即明白了该干什么,蹲下身去,试探着搓起来。
那猪仔对她耀武扬威,一脚一脚地踹她。
黎应晨深深地吸一口气,忍了。
在这里的生活很稳定。每天早起割草喂猪,中午烧火做饭,下午去地里帮忙,晚上在溪边洗衣服。有时候也会临时安排一些杂活儿,日子也还算过得去。
第一日清晨,黎应晨割完了草猪仔才起床。他闹哼哼地冲过来,一脑袋将黎应晨割好的猪草打翻。
黎应晨蹲在地上将草收拢,放回背篓里。
刚刚收好,猪蹦跳着又拱翻了一次,哈哈笑着跑走。
白光闪过,这一日过完。
第二日,猪仔在黎应晨洗衣服时找了过来。黎应晨不愿理它,它就故意跳进水盆里跳两下,黎应晨洗好的衣服就又脏了,只能重新洗。
黎应晨搓洗衣服直到凌晨。
白光闪过,这一日过完。
对任何人说都没用。说了挨打的也只会是自己。黎应晨面无表情,一下一下的洗着。
第三日,猪仔在黎应晨烧火的时候恶作剧,反向鼓了下风,黎应晨一下子被火星迷了眼,烫的尖叫一声。
这次她没忍住,针女的针狠狠地刺了过去。
白光闪过,没有任何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