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太子殿下。”孟若渔当即诚惶诚恐地跪倒,装作唯唯诺诺的模样,“奴婢有罪,请殿下责罚。”
“呵。”东瑶乌木轻笑出声,“何罪之有?”
“不知尊卑,冲撞殿下,该死。”孟若渔叩首。
“哦?那便遂了你的愿,来人,拖出去赐死——”
“等下!”东瑶乌木还没说完,便被孟若渔疾疾打断,“殿下,奴婢可以解释,奴婢也是有苦衷的!”
东瑶乌木摆手叫停侍卫,抬起下巴道:“说。”
孟若渔神色为难,看看两边的侍卫,皱着眉:“太子殿下,奴婢惶恐。有些话,讲出来我怕于殿下不利。”
“是吗?”东瑶乌木俯下身,将双臂撑在膝盖上,“你们下去吧,如若解释不清,再杀。”东瑶乌木面上露出狠辣玩味的笑意。
孟若渔打定东瑶乌木不会有被鬼操纵的记忆,另外,三更半夜,当朝太子在自家东宫负伤,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辛,便道:“奴婢初来北羌,深夜辗转难眠,外出小解,谁知在园中迷了路,竟在竹林看……看到受伤昏迷的殿下。奴婢不识殿下身份,只着急救人,不慎冲撞殿下,还请殿下恕罪。奴婢一定守口如瓶,将今夜之事忘得干干净净,奴婢什么都没看见。”
“哈哈,”东瑶乌木喉咙里发出低沉的笑声,“你当真是蠢,你既然看到了,还妄想能活着吗?还是你以为能以此来威胁本太子?”
孟若渔神色泰然,抬眸道:“殿下,今夜看到的可不止我一个人,难道外面的侍卫殿下都杀吗?”
东瑶乌木不恼,手指一下一下点着下巴:“那你说说,如何办?”
“殿下,这里的侍卫认得您,却不认识我,奴婢斗胆求殿下将凤羲姐……不,太子妃请来,一同演一出戏。”孟若渔抬手道。
当日,东宫哗然,天彧的一个女官竟是西蛮派来的细作,意图谋害太子妃,挑起两朝争端,坐收渔翁之利。幸而,太子即时救下太子妃,但不慎受伤,细作已被当场处死。
消息不胫而走,在宫中传的沸沸扬扬。
孟若渔露面不多,稍作易容,北羌的宫人便无人识得。她在宫中避开耳目,悄然寻找上次遇到的女鬼,但自那以后便全无踪迹。
出使的队伍不日便要归程,孟若渔这几天整日流连在凤羲宫中。
“凤羲姐姐,明日便要走了,你多保重。”孟若渔拉住凤羲的手。
“不用担心我,倒是你们,顾好自己的安危。”凤羲问,“阿尘可有消息?”
“前两日来了信,此战大获全胜,西蛮十六部归降,交归大部分兵力。朝廷正准备下令组建一支骑兵队伍,玄甲营。瞿大哥想举荐阿尘做督军,李玦做副将。他们已经准备班师回朝,但在这之前,太子下令,让阿尘带人前往边境之地,取一件前朝旧物。”
“什么物件,如此重要?”
“尚桓在世时带回的开天神鸟,相传有骸骨遗世,得之者王天下。”
“道听途说的谣传之物,怎么可能靠一具遗骨得天下?”
“阿尘也是这般说,但圣命难违,敕令已下,阿尘只能听命。恰好我也要返回天彧,我们约定在边境承阳相见。”
“嗯,你们两人相伴,我也放心些。”
“凤羲姐姐,等我们。”孟若渔看向凤羲,眼神坚定。
“好,我等你们来。”凤羲笑着拍拍孟若渔的手,而后拿给孟若渔一只妆奁盒,“阿渔,这是我这些年存下来的家当,我知天彧国库吃紧,若要建军,开销必定不小,这些你拿给阿尘。虽然是泥牛入海,帮不上多少,但也算我对天彧尽的一份心意。”
孟若渔连忙还给凤羲:“凤羲姐姐,你远在异国,没人在身边,诸多事宜需要打点,这些钱于你也十分重要,我不能拿,你自己留着。”
凤羲摇摇头,笑着道:“阿渔,若你还将我当作天彧人,便收下,别拒绝阿姐。”凤羲的话语轻柔,但神情却坚毅,她一直是这般,外柔内刚。
孟若渔看懂了凤羲的心意,没再拒绝:“凤羲姐姐,我会把你的话带给阿尘。天彧的公主尚且如此,天彧便永不会亡。”
“好了,你路上小心,”凤羲拉起孟若渔,“明日我不能送行,今晚你一定要随我歇在宫里,我让阿芜准备晚宴。”
“嗯,谢谢凤羲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