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都把你抛弃了还觉得聪明呢?”冉烟撇撇嘴,对那位初恋曾经的行径非常不满。
池不渝看一眼冉烟,大概是觉得冉烟说得很有道理,很没有主见地改变主意,
“好吧,那她是个笨蛋。”
陈文燃看一眼神色平静的崔栖烬,突然想觉得有点怪,嘀咕了一下,“不对啊,崔栖烬你怎么不跟着骂几句?”
冉烟和池不渝同时抬头望过来。
崔栖烬抬起眼,慢条斯理地把手机放下,锁了屏,语气淡淡地讲,
“智者一入爱河,淹不死也骨折。”
更何况……
她喝了口水,看一眼手里一堆牌的池不渝,没什么语气地加一句,
“笨蛋加双倍。”
在这个游戏上崔栖烬很少输。她也不是很明白,明明四个人的游戏,输的那一个为什么一直是池不渝。
更不明白为什么那一盒真心话大冒险的卡牌里,这么多问题都是跟初恋有关——仿佛这是一盒初恋牌。
更更不明白……
为什么池不渝每次都不耍赖。大家都已经认识这么多年,还这么真诚做什么?
又一轮,冉烟和陈文燃先撒手。崔栖烬瞥一眼池不渝的一手牌,一时之间没注意少出一张功能牌,于是她输给了池不渝。
然后她在那盒真心话大冒险里,抽到了一张重复的——
“谈过几次恋爱?”
陈文燃把卡牌念出来,才十分惊恐地发现一件事,“我靠崔栖烬你怎么从来没跟我讲过这种事?”
因为她在这种游戏里从来不输。
因为她向来不喜欢自我倾诉。因为她觉得没什么好说的。因为她不像别人交朋友,真诚地要把自己一箩筐的秘密全往外倒。
因为,今天是失误。
室内微微发蓝的水波纹氛围灯在墙壁流淌,像水族箱里的水在哗啦啦地倒灌,陶喆在哗啦啦的水声不停地唱普通朋友。
一时之间崔栖烬浸沉在蓝色的水里,听到一道她此时此刻最不想要听到的声音,在其中尤其清晰地问她,
“对哦崔木火,你怎么从来都不讲这种事的?”
再抬眼,她看到那些蓝色水流疯狂涌进今夜,不要命地奔进她和她之间,像一场无声无息的暴雨,要把那些佯装的遗忘全都掀翻。
她看到这场蓝色暴雨,缓慢淌过池不渝面朝她的脸,脸上的表情令她倍感迷失,像想要听又不太想要听。
看到不远处缸里的巴西龟,在玻璃壁爬像要越狱,看到她记忆中的热带鱼,鱼鳍滑过池不渝纯澈的眼,像一场恶意的提醒。
而她对此仍旧无能为力。
只能选择闭眼不去看,捻紧卡牌背后的“真心话”字眼,缓缓吐出两个字,
“一次。”
她想今夜既然已经有人讲过真心话,那么那次除了被定义为爱情,已经别无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