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一院子的惨白挺瘆人的,可看久了,难免有些不舍得。
“春日里的花儿他非要在秋日强求。”元容撑起身子,“本就不该得的。”
“小姐说话越来越深奥。”勺儿抓抓脑袋,嘟囔道,“奴婢这个笨丫头都快听不懂了。”
“你懂这些做什么。”元容点点勺儿的小鼻尖,把一旁养的笨重的猫儿塞到她怀里,“你把这个小家伙养好就行了。”
“养个它还不容易。”勺儿抱着猫,努努鼻子,“昨个还烤了几片鲜鱼。”
喵。胖乎乎的小家伙听到鱼,耳朵一动,轻叫出声。
夜越来越深,天空像是被浓墨泼过,往日里明亮的星今天像是约定好了似的,集体藏在夜幕之下,天空黑的骇人。
元容房里点着昏暗的油灯,手中的书卷一直停留在第一页,打更的梆子敲响了三下,元容的心也随之起伏,越跳越快。
“小姐。”勺儿又给元容续了杯茶,乐衣则立在床边,死死地盯着外面。
四鼓时分。
马蹄声敲响了沉睡中的大地,城门点着火把,守城的卫戍看着城墙下的军马,高声道,“何人携军入城?”
“在下折冲都尉石祈。”城下的人解了腰牌,赫然是军中之物,“方才收到帝王口谕,要在下携五百府兵入城。”
“大人,末将未曾见过有人出城递信。”城上之人摇头,声音带上了防备,“大人可是记差了,错把梦境带入了当下。”
“开门。”何振月见那领头卫戍不为所动,只好上前开口,“之前我守城的时候,确实有宫里人出去。”
“城门五更才开,这我可做不得主。”卫戍眯眼,“何况石大人还要带府军入城。”
城门一直不开,跟着石祈来的府军也有些奇怪,半个时辰前,军内吹了号,说是陛下口谕,要府军速入中都,如今他们被拦下,也是奇怪的紧。
“这是帝王口谕,可拖不得。”何振月又开口道,“你若不信派人去宫门一问便知,如今挡着府军,万一真坏了事,有几个脑袋。”
“这……”领头的卫戍心里也摸不准,随意点了身后的两名守卫,“你们去宫门走一趟,就说折冲府的石大人得了口谕带府军入城了。”
何振月面上不漏声色,心里却在盘算,好生聪明,要是真的他也无错误,若是假的,宫中可提前做防备。
接着让人开城门邀府军入内,脚步声有力的落在青石铺就的地面上,守城的兵将看着府军鱼贯而入,纵然心底有些奇怪,但是石都尉说的铿锵有力,也不敢多加拦阻,接着大门被重重锁上,锁城的守军指尖微转,钥匙就和腰间另一把打了个交换,这才快步呈上去,而真的那把,则被顺势投入水窦中。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乐衣那边也差不多要行动了。”府军后面有人压低声音,“咱们可要去东门?我怕那小队人应付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