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北境不稳,西域动乱实则不是小事,坐视下去恐将酿成大祸,本王不得不上奏朝廷,愚弟体将军之苦楚,思虑再三特通信以告,其中厉害将军应当知晓,万望将军早做决断。”
一边副将看到这封信脸色也甚为不安:
“将军,这箭簇就是若羌所制是跑不了的,这箭簇出现在北境战场,已经坐实了若羌勾结北牧和羯族的事实。
焰亲王若是将此事上奏朝廷,那必然是我们首当其冲,而,而那那天传密信的人传了旨,就将密信毁去了,根本就是死无对证,若是在朝廷上闹大了,这…”
他的话没说完,但是宋成炎何尝不知道他的意思,那天过来传旨的人,手中不仅仅只有一个盖着宝玺的密信,还有他们那被召到京城的家眷的家书。
他们可以不相信这没有公开传的旨意,但是他们家眷的家书他们总是认识的,这就是无声的威胁。
朝中此刻风起云涌,皇帝和阎云舟之间的关系越发紧张,这一封信明摆着是皇帝为了掣肘阎云舟不惜纵容若羌与北牧和羯族勾结。
但是这个事儿是根本不可能摆在明面上的,所以才有了那一封密旨和他们家眷的手书。
而现在若羌的武器都已经出现在了北境战场,阎云舟必然不可能容忍,他上奏朝廷之后,在文武百官都知悉的情况下,皇帝也好还是魏家那一群人也罢,都不可能承认那一封密信的事实。
到时候,只能是他们顶下这实职指使北境陷入危局的罪责。
“将军,我们怎么办?朝廷不可能承认那密信的。”
宋成炎手中紧紧攥住了阎云舟的那一封信,他闭上了一下眼睛:
“我们的家眷被胁阎云舟必然已经知晓,这一封信应该在他上奏之前,若是我没有猜错他是在等我们主动向朝廷奏报若羌之事。”
此刻白城大帐,阎云舟已经写好了上奏朝廷的奏疏:
“王爷,这个可要即刻送出?”
暗玄上前一步问道,但是阎云舟却摇了摇头:
“算算时间,昨晚宋成炎应该就已经收到了信,他如何做都会给本王一个回信的。”
周维在厅中来回踱步,阎云舟看着他的样子摆了下手:
“你晃得我头晕,这会儿该晃的是宋成炎。”
周维停下来直接趴在了阎云舟宽大的桌案上:
“王爷,你说这宋成炎会上书朝廷吗?”
他从昨夜就在纠结这个事儿,阎云舟很显然没有他的焦虑,施施然抬手拿过了茶盏:
“若是我所料不错,今日午时之前,宋成炎的信件便会到。”
“你这么料事如神,不如再猜一猜,他信中会说什么?”
阎云舟看了看他,眉眼之间尽是笃定之色,他缓缓开口:
“他会与本王请罪失职之责,并表示会与本王一通奏报若羌一事。”
日头渐渐到了正中的位置,暗玄忽然出声:
“王爷,凉州传信到了。”
周维立刻过去接过了他手中的信件,一屋子的将领都在看着他,阎云舟靠在了椅背上,微微向他扬了扬下巴:
“打开吧,揭晓的时候到了。”
周维念出了信中内容:
“王爷见字如晤,若羌与羯族勾结末将始料未及,致使兵器落入羯族之手,险些酿成大祸,末将即刻便上奏朝廷,自请失职失察之罪…”
周维都读完之后看着阎云舟的目光满是崇敬:
“王爷,你怎么料到宋成炎一定会上奏请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