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献之哪里不知道自己被人耍了,顿时嘴角抿成了一条直线,眉心蹙起,带着一股倔强之色,瞧着有些可怜。
“郎君为何这般躲我,难不成是怕我?”
只余下一盏灯照着,她只能依稀瞧见他暴露在空气中的耳朵有些发红,问了这句,趁着对方思虑之时,她直接双膝跪着悄声凑了过去,手搭在对方的肩膀上,好奇仰头去端详他的神色。
这一次吕献之没躲,只是强硬了闭上了眼。
心想:看过了,她便会走,忍一忍就好,忍一忍……
“郎君?”
或许是久在书斋内待着,吕献之的皮肤冷白,因此只要有一点点的变化,在他的脸上都十分显眼,杨灵籁戳了戳他面上的绯红,两排密又长的眼睫就抖动的越发厉害了,她甚至能感受到他鼻尖的呼吸在那一刻停了。
面庞上的陌生触感叫吕献之只觉一烫,他霎时睁开了眼,缓慢往下一瞥,瞳孔震动。
他们真的离得太近了!
身后摇曳的烛光打在她面上,那双狭长的丹凤眼内满是新奇,朱唇呼出的气浅浅落在他额脖颈上,轻轻地,痒痒地,喉咙不受控制的滚动。
惊恐之下,他只想着能够远离,一时不察脊背摔在铺的软软的榻上,他长得太高了,榻的宽度根本容不下,所以脑袋几乎是整个悬空,几缕发丝不受控制的落到下面。
而本来还在欣赏之余的杨灵籁,整个人也跟着仰倒,为了能看清,她本就是借着对方肩膀的力支撑,人跑了,她自然也跟着倒。
来不及惊呼,她慌张将手撑在了他的肩膀一侧,惯性之下距离不断拉近,脸几乎贴上他的胸膛,耳畔是近乎狂燥的心跳声,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她的。
而本是散在后背的头发不知何时跑到前面,直接不小心遮住了吕献之的脸。
“吕献之,你还好吧?”缓了口气,看被压在身下的人也不说话,依旧一动不动。杨灵籁有些心虚问道。
吕献之如今就是个人形火炉,一不小心柴加多了,运行效率太高处于报废边缘,别说是听清她在说什么,便是连正常呼吸几乎都做不到。
得不到回应的杨灵籁只能自食其力,艰难地仰头,想抽出左手去撩开那些头发,有一说一,原主头发还挺多的,她怕这人一激动不知道换气再给自己憋死。
可谁知,事发突然,她胳膊戳在榻上,有些没力气,手一抬,右手便折了。
很好,她摔人家身上了!
心灵打击后,又被莽力一撞的吕献之麻了,无声委屈,“!!!!”
“郎君,你起来好不好?”
????
到底是谁该从他身上起来。
脱力的杨灵籁也挺难过,这还真不能怪她,手肘真的废了,“求你了,快起来好吧。”
她感觉要是再进行下去,事态发展就有点不对劲了,而且她手腕真的好痛。
或许是这要求实在奇葩,又或者他自己的怨气真的很大,吕献之真的克服了那种把自己藏起来的欲望,他强硬的抓住了杨灵籁软趴趴的手臂,直接将她整个人从自己身上撑起来了。
突然发现自己被撑到半空的杨灵籁:????
“啊啊啊啊,吕献之!你在干什么,我是叫你起来,再把我扶起来,不是叫你练臂。”
现在她就像是濒死的软蛇,上半身在半空,下半身无知觉的耷拉在床上,因为手摸不到实物,实在没有安全感,叫嚣着要下去。
“嗯?”
发现自己搞错方法的吕献之,重新按原路又把人放了回来,甚至还自觉良好地拍了拍她的头,算作安慰???
也不知是折腾了多久,终于,被翻回到仰躺姿势的杨灵籁长长呼出了一口气,脸因为刚才趴着的姿势有些酸,手肘是麻,手腕还有些痛,她直起腰,勉力抬起来想活动活动,就发现身旁一侧的人以一种近乎沉默又完全快速的动作躲开到了她所能触及的范围外。
她偏头去瞧他,又重新看了看摆在胸前像是暴力运动前召的姿势,无语凝噎,怨气如同实质,“我、有这么可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