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还是郁父郁母在送她去机场的路上顺嘴提了一句,说他今天有事情没办法过来。
宁桃坐在那里,只嗯了一声。
到底是真的有事情,工作忙;还是真的不想见她。除了郁景和自己,恐怕没有第二个人能知道。
在去机场的路上,郁父在前面开车,郁母跟她一起坐在后面,一直叮嘱她过去后要注意的事情。
女性或是母亲视角往往考虑得会比较细致。
从衣食住行,再到遇到紧急情况,甚至是在网上看到的一些犯罪事件,张丽都一一跟宁桃讲了一遍。其实无非就是谨慎交友、不要相信陌生人之类的。
这半年宁桃只顾着出国学习的事,倒也没有心思和精力去作妖;只是偶尔接一些小推广赚钱,再加上奖学金也算攒了一小笔积蓄。
不过尽管如此,郁父郁母还是给她转了一笔钱,让她以防万一的时候用,不要不好意思。
宁桃一开始也推脱着说不要,但实在拗不过两个人,就还是先存了起来。
二老可能实在是担心她一个女孩子,又是在国外,也怕宁桃那个小叔叔不靠谱,到时候再出什么问题,张丽还特意找了同学家也在美国工作的一个姐姐,让到时候帮忙照顾宁桃。
其实,宁桃倒觉得不用这么风声鹤唳。
就算她叔叔那个人不怎么靠谱,学校在那边也有专门的老师负责对接,总体还是很安全的。
更何况自己都成年了,也有危险意识。懂得如何寻求帮助。
只是郁父郁母还总把她当成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而已。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宁桃能感觉到他们对她是真的很好,而且是不求回报的,用心把当女儿的那种好。可是一想到自己喜欢郁景和的事,她心里就会酸痛一下。
觉得是自己破坏了这种,原本和谐的“家庭关系”。
令人不齿。
到了机场的时候,时间还早,行李已经去托运好了。现在过了安检进去也没什么必要。三个人就现在外面的大厅等了一会儿。
宁桃坐在位置上,呆呆地盯着取好了的登机牌。
她明明什么都没有想,但却总觉得心里好像空荡荡的,有些压抑。处于一种沉重却空旷的状态。
是因为要走了吗?还是因为郁景和没有来?
她自己也没有答案。
可就在这时,却听到坐在旁边的张丽忽然站了起来,说了一句:“哎呦,你哥来了。”
宁桃低着头,先是怔愣了一下,心脏咚地收缩,像是某只手紧紧握住,最后连简单的呼吸都变得困难:
郁景和为什么要来?为什么要出现?他不是都不管她了么?
她好像有一种极矛盾的心理。
不想让他来,不想看到他;却又……很怕他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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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来。
周围路人的喧嚣声一下子被屏蔽住,耳旁只剩下一种生硬如擂鼓般的心跳声在回荡,整个人都像沉到了海底。
似乎是因为知道郁景和正在往自己这边走,宁桃的脖颈就像被负了千斤重,怎么也抬不起来。
但最终,她还是抬起头去看了。
心里生出一种莫名的勇气和胆量,将视线从那张快被她看透了的登机牌上抬起来,向远处看去——
看到郁景和朝这边走过来。
那人很高,腿长,比例好,身上总有一种特别的松弛和不羁。哪怕不看脸,简单的黑色风衣在身上就已经在人群里格外出挑。
何况那张脸又很难不让人心动,或是生出一种想要拥有的欲望。
宁桃只看了一眼,便又很快低下头来,眼底开始变得潮湿而酸热。
回忆里的很多幕从脑海中闪过。
她看过他穿校服的样子,再到警服的样子,说不准以后还要被迫去看他婚礼时,穿西装时帅气风发的样子。
她捏紧了登机牌,装作在看,但其实心里却在默默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