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墨言面色凝重起来:“正好,关于她们两个,我有些发现想告诉你。”
锁灵藤(8)
安墨言说,她有一些发现要告诉自己一个人。
陆研听见这话,下意识蹙眉想要拒绝。
虽然再怎么不喜,好歹也是师父的两个徒弟,为人怎么可能出问题?
不过很快理智回笼,陆研望向白玉台阶下,其他的试炼者都离他们很远,定了定神:“你说吧。”
安墨言便把程佩离测出灵根后,她察觉到秋茯苓异样神情一事告诉给了陆研。
“我观她有反骨,不论你们要做什么,还请多留心。”
因为程佩离和秋茯苓的突然离去,安墨言这才有机会告诉陆研这些。说完之后,她终于松了口气,却又在少年略显阴沉的神情下连忙自证清白:“我没有挑拨离间,假若我说假话,立刻天打雷劈!”
“我知道了,”陆研道,“多谢。”
他表面镇静,心里却起伏不定。
安墨言说的话陆研本不想相信,毕竟朝夕相处下来,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程佩离一颗心尽数挂在了秋茯苓身上。秋茯苓虽然看不出来什么,可她对程佩离一向忠诚周全,可居然……
修士是不能随便发誓的,因为存在天道因果,一不小心便会业障满身。即便如此,安墨言还是立了毒誓,说明她自信绝对不是假话。
程佩离虽然聒噪,但是单纯无比,假若让她知道秋茯苓可能心存疑心,怕是会对这个小公主存在不小的打击。不过秋茯苓作为隐患,陆研必须告诉师父。
少年虽然知道人心复杂,可还是头一次感觉到了这股错综难言的滋味。
魔尊懒洋洋地说道:“假若她没有异心,才不正常。”
陆研愣了一下,头一次感觉到了无感的困惑。
“为什么?”他问道。
魔尊缓慢而有条理地道:“你还记得,秋茯苓一开始是怎么入宫给程佩离做侍卫的吗?”
记得。
这件事在程佩离和秋茯苓拜师之前,岑旧就仔仔细细把两个人的过往和他讲过。
像是捕捉到了微妙所在,少年的瞳孔猛然收缩。
魔尊感觉到了他的情感波动,笑道:“我很好奇,作为人类,真的会毫无芥蒂地和杀父仇人的女儿一起和蔼生活吗?”
更何况秋茯苓失去的不只是这些。
她被皇帝屠尽了九族,就算被程佩离救出当了身边的暗卫,难道真的会全然感激这个天真的小公主吗?
官家小姐落魄成奴,而对照的是一个坐落于白骨之上、用她全家人鲜血浇灌出来的公主。或许也有一些年少知己的感情,但每逢午夜梦回,家人死亡惨状成为梦魇,焉能不恨?
“那,”陆研声音发紧道,“把她们两个人单独留在客栈没关系吗?”
“没事。”魔尊道,“秋茯苓虽然恨,但至少有着做人的底线,何况好友多年,此时的恨意也许压不过两个人的交情。”
“但是,你们最好注意一些。毕竟人心是最容易失控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