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佯装愠恼,抬脚踢了去,“你家侯夫人。”
那工匠笑着躲开,连声喊道:“夫人好,夫人万安!”
“那弯刀可做好了?”顾言问道。
那工匠仿佛听了什么喜事,眉开眼笑,“自是做好了,侯爷的吩咐,小的自然放在心上。”
他走到一个柜子边上,打开了柜门,取出了一柄一尺八的漆金弯刀,刀鞘上描着戗金的凤凰逐日。
他走到晚宁面前,双手奉上,“这定是给夫人做的。”
晚宁自是喜欢,一把接过,“像你这样善解人意的,再来多些才是。”
那工匠似是害羞起来,笑了笑,“夫人看看,可还满意?”
晚宁拉开刀鞘,玄铁刀锋耀起寒光,锋利非常。
“真好。”晚宁握在手里,熟练地手腕一翻,那弯刀在她手上自如地转了一圈,刃若秋霜。
顾言见她似是熟练自如,好奇起来,“你怎会使这西域玩意儿的?”
“你走后,我终日无事,爹爹见我郁郁寡欢,便给我弄来一把,我便自己学着,琢磨。就如学你上房揭瓦是一样的,我自己学着爬到屋檐上,摔了不知多少次,而后我才发现其实我也皮实得很。”晚宁似是说着什么趣事,可落到顾言耳朵里,确实心疼得很。
“是我不好,我该与你说好再走的。”他把晚宁揽在身前,把脸蹭在她的头发上。
晚宁把他推开,道:“世事皆有定数,你我注定会相逢,我在墙角捡了你,你在客栈捡了我,也算一段佳话。”
“你倒是看得开。”顾言无奈地笑着。
晚宁笑着把刀收起,道:“如此,我便要看看那胡玉如何作为。”
养蛊
胡玉把叱罗桓束在了昏昏暗暗的客栈角落里过了一夜。
只要叱罗桓心思里有所异动,那蛊毒便会在他体内发作起来。初初只是晕眩昏厥,而后慢慢的便如同钢针扎进了血肉浑身上下不断地游走一般。
叱罗桓无计可施,只好乖乖顺从,天亮之后,又恍恍惚惚地走上了街。那客栈光线不足,故而胡玉和叱罗桓自己谁也没看清叱罗桓的脸色已经发白,眼底亦是乌青得厉害。
他撑着还有些体力,走着走着又到了侯府门前。侍卫们见了他亦有吃惊,看他一脸疲惫,似乎一夜间憔悴了不少,全然不像昨日那般,浑身上下都是月支人独有的活跃。
他们看这异族人又来了,心底里是不想再挑着灯火,满街搜夫人的,于是铁了心要把他拒之门外,“侯爷和夫人都不在,你不能进去,请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