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的桐月顺从的被带进医务室旁边的休息室擦药,说起来她以前也是被这样照顾,只是四年的欧洲封闭式竞赛训练,她早就习惯了一个人。
此刻倒是又不自在的很,甚至按照原时间线,今年的年末她会和北信介大吵一顿,从此分道扬镳。
就这样想着,桐月抓不住情绪的侧脸呼出口气,心里压得太紧,喘不上气了。
“怎么回来了?”
挽上校裤果然有一道浓重的青紫,对比她的肤色下格外刺眼,少年睫毛轻颤,抿了抿唇。
还在思索的桐月错过了这细微的表情变化,她不知道该怎么阐述现在的状况。
确实人人看都会觉得奇怪吧,刚加入国际青训计划,即将通过意大利方程式竞赛、最有望拿奖的人现在居然回日本读书。
而且,今年年初的时候两人还在意大利见过面,仅仅才三个多月的集训时间,理不清的现状啊。
总不能说是死掉了,现在在这里做任务?好荒缪…
见她没回答,北信介也就没问下去,动作小心的抹药水。
沉默的氛围让桐月更把握不住他的想法,两人虽然从小一起长大,但这位发小的心思依旧是最难猜的一位,什么都看不出来。
“好好休息”
“嗯”
寡然无味的对话,北信介擦完药只呆了会就被人叫走了,看上去很是忙碌。
临了,他问桐月“还会去比赛吗?”
她愣了会,想到了很多很多杂乱沉重的记忆,安静的抱膝坐在床上,没去看门口的少年。
对于北来说,只是三个月,可是对于她来说是真切的四年时间,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将眼神移向正午的骄阳,炽热的刺眼,桐月轻声回道
“我不想继续了”
那头没有声音,良久后才传来一句含笑的温柔,“稻荷崎的高中也很意思,欢迎回来,绫秋”
简单的、朴素的一句,明明好像很官方的回答。
可她却先一步红了眼睛,用指甲抵着指腹压紧。门被合上咔得一声,整个休息室只剩下她一个人,一如既往。
贯穿了几乎她一生的赛车生涯,桐月绫秋付出了生命。那么,可以停止了吧,可以结束了。
她头疼的躺了下去,盯着白色的天花板不知道想些什么,直到下午上课的铃声敲起,桐月才想起来还没有去教室,又挣扎着起床。
果然还是不太习惯,高中就读生的身份。
跟着班主任平松进入二年一班,简单的自我介绍结束后,顺着平松手指的位置,她留意到了后排熟悉的面孔。
对上了角名的眼,他还是那副懒懒散散的样子。再看看后面那个似乎是在睡觉的人,只露了个银色的脑袋。
也就是说她即将和角名成为同桌,和宫治成为前后桌。
看来是系统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