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嗓音沙哑,带着虚弱的颤抖。
文真依旧噙着笑,视线则缓缓落在他身后冲出来抱他的病弱娇体上。
“夫人不是想和侯爷双宿双飞么?我呢,自是可以成人之美。”
说罢,她迅捷取下腰间飞刃朝檀氏掷去,却刚好被姜馥迩掷来的软钺击落,霎时飞刃和软钺朝着不同的方向飞去。
见姜馥迩被笼子囚着仍在奋力相抗,文真彻底恼怒,翻身一跃抽走了暗卫腰间的刀,折回来朝着檀氏后心直戳过去。
只是这次依旧不顺利,眼看刀尖碰到檀氏雪白长裙,忽一道黑影压来,没等她出掌去挡,刀尖已被巨大的力量折碎,回弯的刀刃反倒朝着她自己的手腕削来。
文真急忙脱手,才将将保住手臂。
待落稳原处,才发现檀氏身边多了个身量修长的人,他白衣与雪色相融,活像个从天而降的仙人。
“呦~统领这是何意?”
文真阴阳怪气,捂着手腕缓解惊厥的筋脉。
“此行就为了将姜姑娘带回去,若没我相助,恐怕你也到不了这!”湛熙宁负手挡在檀氏面前,一副坚定与文真对峙的架势。
文真脸上的笑意刻板:“话可不能这样讲。上一次她跑,统领难道没做手脚?偏偏那几日撤走了多数暗卫,还暗示馥迩我惧怕蛇?”
“想对付我方法极多。”湛熙宁踩雪向前一步,语气比周围的温度还冷上几分,“自己没做好事,怪我不帮你?”
“纳达从不会留活口,你作为统领不会不知道这些!”
文真越过他看向奄奄一息的安阳侯,“还是说统领与邶家有什么关系?才一而再再而三地救他们?!”
话音才落,檀氏立即抬头去看那个背对她的男人。
他身姿挺拔,步态轻盈,直到他蹲身下来取探安阳侯的脉搏,檀氏才惊觉那张没怎么变过的脸竟是如此熟悉。
她目色一惊,脑海里瞬间涌入二十几年前那个跟在檀初凝身边的少年。
还记得那次初凝生了大病,高热不退,接连多日都未能出门。
那时,父亲接到圣旨外出游历,家里事物只能由管事和她这个做姐姐的来主持。
那个时候她不过十五六岁,初凝也就十二三的光景。
连日高热让府医也对她的病情一筹莫展,直到初凝迷迷糊糊让她去送封信到一家不起眼的豆腐铺,取信的就是这个少年。
他相貌精致,长相干净地出尘不染,谈吐举止皆不像这个岁数的少年。但看到信时,他还是眉心一跳,没藏住心里乍然掀起的惊涛骇浪。
少年立刻从豆腐铺子里取了些瓶瓶罐罐,他说知道该如何治病,才央着檀氏带他进府。
担心落人口舌,檀氏将他全副武装才带回府邸,见人便道是寻了个江湖游医,并未提及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