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瑜骤然间倒地,整个人晕得七荤八素的,陆之煦没有理她,而是查看起四周的环境来。
她干脆就这样躺在地上,挣扎着靠在树边,任由寒冷逐渐将姜瑜体内的温度散失,她看着四处探索的陆之煦,不由得用带着嘲意的语气轻笑。
“掉到这种荒郊野岭的地方,不如早点认命,就这样死在这样的大自然里,其实也挺好的。”
陆之煦停下脚步,转过头看向身后的姜瑜。
年轻的女孩一个人静静地靠在树旁,大概是那种执拗又向死的疯狂气质笼罩着她,即便身体看上去似乎是有些虚弱,那张毫无血色的小脸上,那双漆黑的双眸却好似依旧又熊熊烈焰在燃烧。
他后知后觉地想要否认,那或许只是倒影着他没有熄灭的火堆罢了。
只是,陆之煦的目光又缓缓下移,再度放在了她的嘴唇上,大概是因为她曾重重地擦拭过,本就饱满的唇上染上了不正常的嫣红血色和尚未干涸的血迹,看上去真的就好像是一个饮血的疯子一般。
姜瑜垂下头,有些满不在乎地嗤笑了起来,“陆之煦,你是不是觉得你特别伟大?可我只觉得,你像是一个被保护得太好的胆小鬼。”
“——究竟谁才是胆小鬼?”
陆之煦嘲讽地勾起同样染上血迹的薄唇,寒风呼啸,漆黑的头发被风吹得扬起,挺拔颀长的身姿朝姜瑜靠近后缓缓地蹲了下来。
“你胆小得甚至都不敢像我妈讨要一个真相。”
姜瑜皱起眉头,面对过于逼近的陆之煦,她狠狠地伸出手推他的肩膀,不可置信地提高音量,“陆之煦,事实确凿,你还想要为陆佩珍辩解?”
“是吗?”
陆之煦只是用一种夹杂着怜悯的目光看着她冷笑着,“你所了解的事实无非就是从你的爷爷奶奶和当年寥寥几句的新闻报道,你真的确定那些都是真的吗?”
“当然都是真的!”
大概是被触及到最痛苦的回忆,姜瑜的语气越来越急促,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看向他的眼神充满强烈的恨意,“不仅仅只是我爷爷奶奶的证言,像你这样的人肯定想象不到,沈冬当年的同事根本不怕被你们封口,将她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我。”
“陆佩珍她是故意的,她故意……”
只是姜瑜话还没说完,陆之煦却眯起眼睛,忍不住开口打断她。
“——那你应该也知道,沈冬破坏了我父母的婚姻吧?”
姜瑜一愣,在意识到陆之煦说了些什么之后,脸上好不容易有的血色迅速褪去,她耳边那些静谧但却是存在的白噪音一同消失,只留有刺耳难听的耳鸣。
……不。
“这不可能!陆之煦你可真是个卑鄙小人!竟然还想往逝者身上泼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