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写着四月二十五日。
那个时候他在干嘛?江序清想了想,他好像在医院里?过去的东西就这么多吗?他给江觎画的那么多画呢?
那些都是他精心完成的作品,认真装裱起来挂出来展示的,都放去哪儿了?
他下了楼,打算去地下室找一找。
果然,门一打开,就看见这里堆了许多和楼上一样的箱子,江序清粗略看了一眼,注意到角落里,有个裹着牛皮纸的盒子夹在许多画框中间。
“……这是什么?”江序清走过去拎起那个被压扁的盒子,摸了下发现它本身就是个相框一样的方块。牛皮纸上也写着日期:五月十一日。
江序清一边想着这个时间自己在做什么,一边动手拆了起来。
果然是一个相框。
翻过来后,照片里熟悉的面孔静静与他对视。
“……不、不对,这不可能——”
江序清死死瞪着这张黑白遗像,反应了许久意识过来,照片里的人是江觎。
是他许久未见的爱人。
同时他也终于反应过来,为什么所有人都对江觎的去向避而不谈。
他抱着遗像痛哭起来。
偌大的别墅里到处都是撕心裂肺的回音。幸好这房子私密性好,又隔音,不用担心会被隔壁邻居告扰民。
过了很久,江序清拖着酸麻的双膝站起来,怀里抱着照片,一步一步挪回客厅,拿起手机给苏芸打去电话。
“清清啊,怎么啦?”
江序清张了张口,扯着嘶哑的声音问:“……你们把他埋哪儿了?”
五月十一日,已经过去两个月了。
“清清……你都知道了?你在哪儿呢?先冷静下来听妈妈说,我知道你一时没法接受这个事情——”
“但是人死不能复生,他已经……清清,你可千万不能再做傻事了!”
“喂?清清,你在听吗?清清?”
江序清什么也听不进去,他举起那张遗像,就算变成了黑白色,江觎的脸依旧如最高级的艺术品一般漂亮。
这张照片,是他们一起拍的证件照,当时还留了一份红底的,他还开玩笑说留作结婚用。所以江觎笑得很开心,连眼尾的弧度都那么好看。
“你死了我怎么办呢。”
他的脸紧紧贴着冰凉的玻璃,泪珠断了线一样涌出来,弄糊了照片中人的脸。
他就这么抱着这张照片在沙发上坐了一夜。哭累了就说话,说累了眼泪就继续流,也不知道中间睡没睡着,天微微亮的时候,江序清起身去卫生间冲了把脸。
眼睛肿得像个核桃,鼻音浓得像重感冒,他看着手机上苏芸发来了许多消息,按照那个陌生地址找到了江觎的墓地。
他对工作人员说:“我想取走我爱人的骨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