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烧了?”
邵柏青把贴在额头上潮湿的头发撩开,触摸到傅莱因发热黏腻的皮肤。
他耐心重复,询问道:“对,你发烧了,吃过药了吗?”
傅莱仔细回忆一番自己从落地开始都做了什么,他从飞机上睡,下飞机上了车睡,下了车还在睡,邵生澜看他不对劲,好像骂了句脏话,他应该是回骂了一句。然后他就被邵生澜扛着到酒店,继续睡觉。
“澜澜好像给我拿了药。”
澜澜。
邵柏青抿着嘴,撑在傅莱两边的手紧紧握成拳。他强压下自己的患得患失,如同过去那样拍了拍傅莱的背,“好乖,知道了,我去找找。”
傅莱被拍得舒展起来,又合上了眼睛。
客厅桌子上果然放着一盒药,打开一板没有空缺,想来是邵生澜没有多余的耐心照顾病人,让傅莱自己醒了吃,结果一个没耐心的碰上一个随便活着的,这盒药就没了用处。
邵柏青坐到床头,不由分说把傅莱揽进怀里,让傅莱依靠着他。
“张嘴。”
傅莱朦朦胧胧被人搀着坐起来,大脑都不太转了。
听到一句张嘴条件反射以为要接吻,这是邵柏青在接吻前很喜欢说的话。
“生病了不能接吻……”傅莱伸手摸到身后的人,安抚似的摸了摸邵柏青的脸,“我会好起来的,你等等我。”
又是这句话,傅莱走之前在他办公室小心翼翼地说了好几遍,当然他根本没想过这话还有另一个深意。
他是在告诉自己,他还能回来,这是他手里仅剩的一丝希望。
傅莱是怎么想的呢,他是忍受了怎样的恐惧和绝望选择飞到欧洲,又是如何隐藏担惊受怕完成工作呢。
他什么都不说,自己还觉得找到了两全其美的办法,他以为靠着自己把所有的苦都咽下去就可以挽回这段关系吗。
邵柏青此刻已经分不清楚他在气傅莱,还是在气把傅莱推向绝望的自己!
傅莱自从知道自己要到法国就开始疑神疑鬼,现在又忘了身边是邵柏青,只觉得是有人要来把自己抓走了。
他用舌头把药片往外推,挣扎着,“你要给我吃什么?”
邵柏青对傅莱束手无策,只能哄着,“生病了要吃药,吃一个就好,坚持一下好不好?”
实在没办法,邵柏青用力捏住了傅莱两颊,把那张让人心烦的嘴直接打开,一颗药片被放在舌头上。
“咽。”
傅莱被苦涩的药片噎得干呕,邵柏青一只胳膊强有力地揽住薄薄一片的腰,用手合住傅莱的嘴,“嚼碎了咽下去。”
傅莱本就头晕,被人强制箍在怀里咽下药片更是折磨,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听话。他突然用力把自己挣出来,狼狈地摔在床上,咳个不停。
傅莱虽然瘦但是个子高,又是年轻力壮的,他用尽全力这么一挣,邵柏青没有预料直接让人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