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柏青坦然任他打量,或者说是一个展示自己的姿态,开口询问,“你的名字是哪个字。”
傅莱一边说一边在空中笔划,“蓬莱仙山的莱,上边一个草字头下边一个来去自如的来。”
好认真的解释,邵柏青笑了笑,“蓬莱仙山、来去自如,和你的电影很像。”
“哈哈,是吗。”傅莱把手插进卫衣前面左右相通的大口袋,没再作声。
敷衍态度着实明显,邵柏青已经很久没经历过被人无视的事了。他出生在世代显赫的家族,自幼被众星捧月,没遇见过谁会避他三尺。
这场景称得上是新鲜。
他开口解释:“我很喜欢你拍的电影焰火,很有个人特色。最后一个草坪上狂欢的镜头令人印象深刻。”
傅莱张开嘴像是要说话,犹豫了半晌又闭上了。
焰火是傅莱的第一步长片,讲述的是一群志同道合的年轻人流浪追求梦想的故事,算是一部公路片。刚刚做完精剪,还没有确定上映。
最后一个镜头根本不是什么草坪,那是一块墓地。
两人已经到了地下停车场,一阵凉风吹进脖子,傅莱有点后悔刚刚没顺一件邵生澜的外套。
他把自己尽量缩起来,不走心地搭腔,“您看过焰火?”
“看过,看完觉得很痛快。”邵柏青侧过脸看傅莱,没问冷不冷一类的傻话,把臂弯的暖色羊绒大衣披在傅莱身上,拍了拍傅莱的背,”我去开车,在这等一会儿,很快。”
一阵阴风吹得傅莱脸色变白,他点点头,并没有意识到这动作对于第一次见面太过熟稔亲近。
目光随着邵柏青的步伐远去。
邵柏青身上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色高领衫,下身是一条西裤。这一身从头武装到脚,但从背后可以轻易看出肌肉线条。
一种禁欲的赤裸。
阴冷地下,淡淡的木质香变成一个保护罩,隔绝了不见阳光的潮湿味道。摸着柔软的面料,暖意从头流到脚。
邵柏青的怀抱是不是更加柔软和温暖,是不是也会有幽远的木质香。
回暖后思维也活跃起来,傅莱回想刚才的对话,这个邵总好像真的喜欢自己的电影并非客套。其实他最初的分镜第一个确定的就是草坪狂欢镜头,这也是他最满意的一个场景。
也不知道是在哪里看的,应该是邵生澜那儿吧。
高挑挺拔的身影在目光中变小。
那人走路的姿势很好看,傅莱无意识地咬了咬嘴唇。
他裹紧羊绒大衣,如以往一样习惯性找口袋。
动作突然一顿,里面的东西让傅莱感到意外,他掏出来确定了一下,是邵柏青的手机。
一个没有保护壳的黑色手机,屏幕看不出一点指纹,非常干净。他到没有偷窥的喜好,也并不好奇商务人士用什么样的壁纸,原封不动把手机放回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