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褚瑞后颈寒毛根根起立,瞳孔急剧收缩成一点。
他分明能感受到,在张开的五指下方压着另一只人手,可低头去看,那里却空空如也。
褚瑞鼻尖沁出一层紧张的细汗,声音也抖得不成样子:“是、是你吧,况小明?”
掌心下的人手明显紧绷了。
褚瑞生怕它又跑了,使出吃奶的力气紧紧抓住那只手,脸蛋憋得通红:“你……你为什么要变成人去我家?赶紧从那里离开!”
僵冷的人手轻轻动了动。
“你少装傻,这几天晚上就是你在摸我对吧?为什么骚扰我?”褚瑞越说越激动,满腹疑问委屈化为一声怒喝,“快点老实交代!”
那只手一动不动,彻底装死了。
褚瑞耐心耗尽,不甘心就此罢休,手摸索着向上,想扣住这只鬼的肩膀。
谁料这一动,被鬼抓住机会。
它猝不及防抽出手,冰冷滑腻的皮肤抓也抓不住,褚瑞向前扑了个空。
一脱离肢体接触,透明的鬼魂就像融入空气中,完全蒸发消失掉了。
褚瑞掀开毯子,拉开衣柜门,把整个房间翻个底朝天:“你别以为躲起来,我就不知道你去哪儿了。”
他知道鬼还未离开,一道黏糊糊的灼热视线始终追随着自己,像在瞄准锁定猎物,寻找捕食的最佳时机。
在那之前,它会极有耐心地躲藏起来。
褚瑞心脏猛烈跳动着,一下又一下撞击胸腔。
他缓缓张开双臂,做出拥抱的姿势,用自己都觉得肉麻的,近乎耳语般轻柔的声音诱哄:“况小明,我知道你还在,你出来,我们聊一聊吧。”
后院屋子里,也有两个人挨在灯下说着话。
余眉膝头放着一口筛子,她眯缝着眼,快而准地挑出那些蛀洞发黑的豆子,扔在旁边的垃圾桶里。
“酱曲子发酵好了,你快点倒进水缸里,这个不能拖。”
况有海整日在太阳底下劳作,脖子上晒出一道黑白分界线。脸上是发亮的酱油色,汗衫领口下的皮肤,却呈现出毫无血色的惨白。
他若有所思地望向窗外:“不急,再等等,等个好日子吧。”
余眉挑豆子的动作一顿,拧眉抬起头:“夜长梦多,你又在想什么。”
况有海掏出一支烟咬在嘴里:“你不要多管闲事,我自然有我的打算。”
余眉忍耐着,没再说话。
既然是况有海拍板决定好的事,就轮不到她来插嘴。
“好了。”况有海站起身,“我去外面看看。”
“等等——”余眉追到门口,塞了一支手电筒给他,“外面天黑了,别忘记带上这个。”
况有海往怀里一揣,推门走了。
另一边,褚瑞傻傻地站了几分钟,始终不见那只鬼有所动作。
“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再不出来,以后、以后我就不给你摸了!”褚瑞咬了咬牙,掰着手指头低声道,“五、四、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