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吗?”
宋昭远覆在他后颈上的动作顿了一会儿,“……不疼。”
“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呢?”
宋昭远沉默了一会儿,“你不是说你要睡觉,不让我和你说话吗?”
陈理顿时梗住,这几天晚上被折腾得很累,睡过去之前都会和宋昭远这么说一句,但这根本就不是宋昭远隐瞒他的理由,他还想说什么,宋昭远就把他从床上拉起来。
“时间到了,进去吧。”
陈理只好把追问的话给吞回去。
手术时间长达八个小时,陈理的腺体先天发育不全,中途又经历过一段时间的标记和药物的共同刺激后又贸然停药,同时还要顾及陈理的耳朵,情况十分复杂。
好在主刀医生对陈理的情况很熟悉,一场手术下来还算顺利。
因为麻药的作用,出手术室时陈理还没醒。
趁着人还没醒,宋昭远进了宋仁义的病房报信。
宋旭平和柳绵生始终没有办法和宋昭远联系上,唯一的幸运是宋仁义的状况比他们所有人预想的都要好,或许是这场危机太重,逼得这个七旬老人不得不打起精神,为刚成年的宋昭远打起最后一片雨伞。
但宋仁义既然能抢在事发之前干涉宋昭远的志愿填了军校,就足以说明宋仁义有足够的信心和能力带着宋家度过这场危机。
宋昭远推开门时,宋仁义正靠在病床上看新闻,看他来了就把电视给关了。
“怎么样?手术顺利吗?”
宋昭远点点头,“人刚出来,医生说挺顺利的。”
宋昭远倒一杯水递过去,然后在宋仁义床边坐下。
宋仁义除了手有点抖,几乎没有什么后遗症,喝完两口水,宋仁义又把杯子递给宋昭远,便瞟到他手上的戒指。
“哟,”宋仁义呵呵地笑两声,“出息了,闷声干大事啊。”
宋昭远身形微滞,神色不太自然地把杯子放回去,没回答宋仁义的话。
心事重重的宋昭远难得透出一丝不那么沉重的情绪,好像又回到了宋家一切安好时的样子,宋仁义心里偷偷地舒了一口气,从陈理离开到更改志愿,再到宋旭平夫妇出事,看着总是肆意张扬的宋昭远就一点一点地稳重内敛起来,宋仁义心里是不好受的。
毕竟他们只希望宋昭远能顺遂轻松地过完一生,别无所求,仅此而已。
但世事难料。
好在陈理回来了。幸亏陈理回来了。
“你去陪他,我这儿不用你看,我要睡了。”宋仁义看他心不在焉,果断下了逐客令。
宋昭远嗯了一声,很快就从病房里走出去。
宋仁义眯着眼睛看宋昭远有些急促的身影,忍不住嘲笑了一声,臭小子……
医生说,陈理刚做完手术,十分需要alpha信息素的安抚,宋昭远刚进门就看到陈理睁着迷蒙的眼朝他看过来,嘴巴一直在动,但说的什么宋昭远听不清楚。
到了床边,宋昭远才听清陈理在叫自己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别叫了,”宋昭远握住他放在被子外的手,“我不是在这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