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一切他才发现宋昭远已经再次陷入昏睡。
陈理猛地扯了几把野草,在自己的裤腿上摩擦几遍,确保没有湿润的水珠后又揉搓起来,重复好几次后往宋昭远的脑袋下塞,让他尽可能地把脑袋垫高一些。
要去找点吃的,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吃东西了,要补充一点糖分才行。
陈理开始后悔,自己不应该吃掉那一半棒棒糖。
他做好标记,拿起走电筒开始在山林间四处搜寻。陈理不敢走出去太远,要是在这里迷路找不到回来的路,那宋昭远可能真的会死掉。
他绕了一大圈,天光大亮,谢天谢地,总算是找到了一些三月泡,陈理随手摘了宽大的树叶团起来做容器,又顺手拿了几块小石头。
他估计大概过去了一个多小时,自己才回到原地。
宋昭远还在睡,陈理叫了他好多次,睡着的人都没有再睁眼。
宋昭远的情况加重了。
陈理只好把一堆三月泡压碎,捻出汁水,塞进宋昭远嘴里。
一直到盛在树叶里的野果全都塞进宋昭远嘴里,宋昭远都没有再清醒过来,只是偶尔发出含糊不清的呻吟。
清晨阴冷色调下,宋昭远的肤质像油画里死白的颜料。
……怎么办?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人,陈理愣住,思绪飘散,失温太久会丧命的。
他不是专业的医生,判断不出宋昭远现在情况是否危及性命,但再这样烧下去,肯定要完蛋。
陈理又在周围拿了些细碎的干枯树枝和枯叶,用捡来的两块石头用力地砸到一起,他不断地重复,少得可以可怜的火星子时有时无。
陈理放弃了。
他又马不停蹄,费力搬来几根还算干爽的木头,用一种极其古老的方法生火。
但细的木头不够硬,很快就断了。
他又换了一根,怀揣着渺茫的希望,反复着原来的动作。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理已经精疲力尽,但那个微微凹下去的木槽没有任何变化,更别说是火苗的身影了,陈理认输地把木棍丢到一边,才发现自己的掌心不知道什么时候磨破了。
真理和实践存在巨大壁垒。陈理想。
这期间宋昭远一次也没醒,但观察他的呼吸,陈理猜测他的情况是在直线下降。
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多余力气,陈理朝着宋昭远慢慢挪过去,在他身侧躺下来,面对面伸手抱住他,尽可能地增大两人之间的接触面积,用体温给他取暖。
太阳快升起来吧……陈理虔诚祈祷,将宋昭远的手掌捂在自己胸口,眼皮最终像有千斤般沉重,轻轻地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