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中,瓦格纳的一头白发尤其显眼,配上那雕塑般毫无皱褶的脸庞,无论何时都不见慌乱,给人极为不舒服的假面感。
宁秋砚正望向四周,大脑飞速转动。
这里地处偏僻,到处都是血族,他似乎没有逃走的可能。可是秦惟之好像拿他还有别的计划,他应该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如果奋力一搏……
“我说过你猜错了。”等他们走近了,瓦格纳便道出观点,“你就是不听。”
瓦格纳的一切都在溯京,他当然不可能离开。
不过这不妨碍他以过来人的姿态对秦惟之说这一番话。
无论他们是不是朋友,瓦格纳和秦惟之都有同样的目标。
瓦格纳是全然的感性动物,坚信血契伴侣有至高无上的地位,一开始就该选择宁秋砚而非陆千阙,秦惟之则不然。如他对宁秋砚所说,人类或许能造成一时的威胁,但只有不死者才有长远的利用价值,他更倾向于稳狠准出手,一击即中。
直到此时,秦惟之的观点完全被击败。
秦惟之回应:“下次我会好好参考琼斯先生的意见。”
随后,又问道:“他们得到了什么好处?”
语气阴森。
瓦格纳摆摆手,无可奈何地说:“我和你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他们都瞒着我,所以我知道的也不多。只是知道好像是关珩同意了永久放弃血监会创始人身份,永久放弃了投票权。”
宁秋砚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骤然回首。
秦惟之冷笑:“就为了一个人类?我不信他会这么牺牲这么大。”
瓦格纳看一眼宁秋砚,叹口气道:“不是很正常吗?”
秦惟之:“哪里正常?”
“光是一个陆千阙,关珩可以慢慢和我们下棋。但是人生短短几十年,时间可是很宝贵的,既然已经严重影响了他和他这位小朋友的生活,那么只好早点收手。”瓦格纳道,“换了我,我也会这么做。”
宁秋砚诧愕。
瓦格纳和秦惟之就像在打哑谜,他却好像有点明白其中的意思。
可是现在的情况根本容不得他细想。
瓦格纳神态自若,问秦惟之:“那现在怎么样,你带走他,难道是要等着关珩名正言顺地向血监会索要追缉令,满世界的追杀你?”
秦惟之一早押错了宝,到了这一步却仍然不见得有多失落,意味不明地回答:“等他先解决自己的麻烦再说吧。”
瓦格纳优雅一笑,平静地说道:“其实你不如先把他留在我这里,我们从长计议。”
这话很有深意。
刹那间,宁秋砚的神经像被一根极为细小的线拨动。
他本已看好了逃跑路线打算奋力一搏,此时却在极度的不可置信中钉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