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拍了拍顾先生的肩膀。
“家里有事儿,这次算我的,有事儿来别舟公馆。”他的声音有些低哑。
顾先生大喜过望:“瞧您说的,您肯来就是给我面子了,这肯定是家里的事儿要紧,要是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您别嫌我手脚笨,只管和我说就行。”
白斯砚顿了一秒,沉闷地扯了一口气:“先走了。”
经过众人身边,白斯砚的眼神也不曾落到任何人的身上,平淡得没有一丝情绪。
他身上那股子寂感太过于浓重,即便身处奢华盛大、熠熠生辉的宴会,那些光亮也丝毫照不进他的心里。
可有不少人的思绪,多少人羡慕的目光都一齐追随着他。
白斯砚,圈子的顶层的存在,稍微动动手指就能得到多少东西,这样的地位,谁不羡慕?
即便他已经走出了大门,那些思绪和目光也久久不散。
他生来就是众星捧月,至于身上的那种孤寂只会让人觉得,时间在他身上沉淀过后,让他更有魅力了,至于背后的原因,无人关心。
目送他离开的其中一人直接悄悄跟了上去,而这人正是方听渠,她从一旁的小道快步跟了上去,竟然先白斯砚几步走到院子里。
白斯砚双手插在兜里,身后的热闹与他无关,一步步走下台阶,倏然咳了几声。
随后又是平静,平静得所有的情绪都消失殆尽,像一个沉重的躯壳在沉默地、不断地拽着快要消失的灵魂。
前门院子的沉寂与宴会厅的气氛相差甚大。
白斯砚站在院子的喷泉面前,手里摩擦着打火机。
滑轮一转,火苗升起,再一转,又消失。
喷泉中的水正不断从顶尖汩汩冒出,那样清冷却依旧不得不流下,然后将白斯砚在水面的倒影层层打碎。
忽然,白斯砚眼眸一沉,漫不经心地抬手一抛。
咕咚一声——
那刻着荆中囚蝶的打火机从他倒影的手腕处,渐渐沉入了水里。
此时,白覃打来了电话,t手机的铃声打破了这里的寂静,白斯砚接起。
“怎么,您又想到什么好东西折磨您儿子了?”白斯砚的调子带着一种邪性的笑。
白覃最讨厌的就是白斯砚这幅难以掌控的模样。
“这就是你对长辈的态度?”白覃直接摆出了身份。
那意思就是,只要你还是我儿子一天,是这白家人一天,所有的事情你都得听我的。
“您希望我什么态度?”
白斯砚索性靠在一旁的墙壁上。鸦羽般的眼睫垂着,态度无所谓。
外套里以前放有烟的地方早已空荡,连打火机他刚才都给扔水里了,白斯砚只好耐着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