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学文不在,校医也去忙自己的事了,床边就剩下一个坐着的季衡,和一个站着但是十分局促,不知道该干什么的舒白。
既然不知道要干什么,那就说句谢谢吧。
“谢谢你,帮我挡了那一棍。”
季衡笑得无奈:“都说了,我的伤跟你没关系,你不用自责。”
舒白知道他这是在宽慰自己,语气坚决:“如果你以后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说,我一定会尽我的全力帮你的。”
季衡嘴角的笑收敛了一些。
他不想舒白将二人之间的界限画得如此清晰。
“舒白,方曼的事情,我们大家都尽力了,你也尽力了。”
季衡说着,视线落在舒白手腕上那根松松垮垮的手绳上:“还有,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或许……你应该——”
“当年的事情,我放不下,也不会放下。”
舒白的声音倏地冷下来,像寒冬腊月的冰,她垂眼看着地面,声音里压抑着复杂的情绪,但不是对着季衡的:“谁都不能代替她劝我放下,更不能代替她原谅我。”
话落,窗外忽然刮进来一阵风,将窗帘高高扬起,舒白手腕上的手绳也跟着微微颤动了一下。
现实
陆茉洗完澡,抱着脏衣服从厕所里走出来,就看见舒白背对着她,十分专注地在洗手池边洗着什么东西。
她走上前凑近去看,是那条沾了血的粉白色编织手绳。
舒白正在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清理上面的血迹。
这条手链舒白自大一入学起便一直带着,手绳编得十分精致,舒白也很喜t欢,天天都带着,但毕竟只是用普通的编织绳编的,没带几年就开始褪色,绳子也开始变得毛躁。
但舒白还是一直带着它,洗澡都不会取下来。
陆茉现在看到这条手绳,就想起了方曼,眼眶顿时一酸。
但转念一想,当时那场艰难的拉锯,除了舒白,其余人都看不见方曼,舒白眼睁睁地看着方曼在她眼前消失却无能为力,她心里只会比自己更不好受。
陆茉用力吸了吸鼻子,将眼泪给憋了回去。好不容易从课程里活着出来,就先不要谈论那些沉重的话题了吧。
她看着舒白将带着手绳的那只手伸到流水下,另一只手轻柔地搓洗着,姿势有些别扭,也很不方便,便好奇地问说:“舒舒,你怎么不把手链取下来再洗呀,这样洗多不方便。”
舒白手上动作一顿,好半天才开口,声音很低:“取不下来。”
陆茉瞪大眼睛,下意识脱口而出:“怎么可能取不下来?”
很快,她又想到什么:“哦,我知道了,是不是手链小了,到手掌那里就卡住了?”
怪不得这三年都不见舒白将这条手链取下来,原来是因为卡住了啊,陆茉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