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行还真是好久没吃过这种摆盘精致味道也好的食物,她吃得快,吃完就立刻受本能驱使一般重新回床上躺下,这情景很难得,即使是在她大学里也不太常有这样休闲的时刻。身下压的是八百年没睡过的软床,她翻个身,同样对此倍感珍惜,甚至暗中考虑过走的时候能不能把这床一并带走。
外头静悄悄的,关上窗户就听不到外面佣人们早起活动的声音,她闭着眼睛休息,不久卫轶也走过来,坐到她旁边,倚靠着床头,手撑着脸,百无聊赖地看窗外的景色。
今天阳光很好,有些微风吹过,将树上的叶子吹得随那些纤细的枝干轻摇,他手轻轻爬上云行的衣角,看她闭着眼睛,就不太使力的拽了拽,云行懒洋洋哼了一声,卫轶又扯扯她,好像有心事似的,肉眼可见的犹豫了一下,小声问:“你真的阳痿啊?”
云行又嗯嗯,而后突然反应过来他问了什么,猛地睁开眼睛坐起来:“我没。”
“哦。”卫轶放开手,又扭回头去。
云行作为女性的一生头一次接收到这样的质疑,但也知道做alpha的后半生绝对不能接受这样的质疑,她在床上盘腿坐起来,想解释,但卫轶歪着头看外面,她又不知道怎么说,嘴里挤了挤,还是就挤出刚才那两个字:“……我没。”
卫轶扶着她的肩膀,把她又按回床上去,不住点头表示相信:“你别激动。”
“天杀的我没激动。”云行有点绷不住了,“我……苍天。”
卫轶跟着她躺下,手掌轻握成拳,抵在嘴巴上咳了一声,把眼睛撇开不看她,然后又搂着她的腰亲了亲她的嘴角,云行没被安抚到,只觉得这不对味儿,这一套连招简直把对她的怜悯写到脸上。
“其实可以……”卫轶说话声音轻轻的,他凑到云行耳朵边说话,“可以轻轻切一下,然后我帮你复原,复原后就是完好的了。”
“这是什么鬼办法,”云行惊恐,向后拱了拱,“我怎么觉得先不论□□,治疗之后首先灵魂就残缺掉了。”
卫轶眨眼:“那你可以不要看着……或者你睡着之后我悄悄的?不让你知道。”
云行:“不要,等等,我没病,你等一下,这本来就不是我□□的错。”
云行:“你别靠近我,苍天。”
她被卫轶看的浑身发毛,卫轶反复回忆了一下,觉得她现在的反应也不似是硬撑作假,点点头,意思是姑且放过她。
云行小心道:“少爷你这个点头是什么意思。”
“相信你,”她背后紧贴着床沿,卫轶把她拉回来,省的她待会儿滚到地上去,“但信任你的期限只到我下次易感期。”
云行诚恳:“我好好补习。”
卫轶:“?你到哪去补习?”
云行意识到不对,再说下去可能会从两个方向完蛋,她眼观鼻鼻观心,双手合十,几乎要立刻出家以证清白。
北城没有这些宗教信仰,但这些手势意外的通用,卫轶去拨她的手,还没再打闹起来,房门就又被人敲响。
卫轶嘴巴里“啧”了一声,眼睛看向门口,眼神中隐隐透出点烦躁来,他光着脚,踢踢云行的屁股,拽着被子呼啦一下将自己又从头蒙起来。
云行下床,猜测是佣人想来收餐盘,于是端着两个盘子走到门口去,打开门却又见到昨天那个小裁缝,他行礼,咧嘴笑道:“女士日安。”
他拿着一套挺繁复的衣服,云行一手端着吃干净的餐盘,一手将衣服接过来,有些尴尬,对他点头:“呃…你也日安,你动作真快。”
他又笑,对云行道:“请试一试吧,看看有什么不合身的地方。”
他说着就要跟云行向内走,刚刚进到门内的走廊,便被云行伸手拦了一下:“不好意思,我去换好再给你看可以吗。”
这个要求当然是合理的,许多猎人都不太能接受他的帮助,青年甩了甩脑后的小辫子:“当然,那我先将衣服给另一位女士送去。”
云行抬手送他出门,卫轶从被子里伸出脑袋来,她先老实的放下盘子,这才带着那套新衣服过来。
卫轶向她勾勾手:“让我看看。”
那套衣服又是不中不西的款式,在这个世界常见,但也还挺有特色,云行将它们一件件展开,她之前买了不少新衣新裤,但从没选过这么复杂的,看着简直比中世纪画上的那些还要还要麻烦,她按照直觉将它们从里到外分出来,最里面是一个袖子设计复杂的修身衬衣,接着两件好像是马甲,又有一长一短两件外套——长的也有可能是披风,她手指轻轻捻了捻布料,咋舌:“幸亏都薄,不然我可能会热死。”
卫轶也哼哼,似乎对这身衣服不太满意:“土狗穿花衫。”
云行抬头“嗯?”了一声,卫轶伸手给她整了整衣服:“说他们,不是说你。”
他帮云行将这套衣服穿好,云行抬抬胳膊,踢踢腿,对着他转了一圈,尺码做的很准,也没有不合身的地方,云行没摸出来材料用的是什么,不过她身上的衣服穿的一层套一层,竟也没觉得行动受到束缚。
再走出去,那小裁缝正站在鱼亚的门前,鱼亚似乎也同样拒绝了他入内服务,青年就这样在外头站着安静地等她们换好出来。
“哎呀,”云行穿的妥帖,他伸手,没找到需要再收拾的地方,就仔细地为她检查起来,“能麻烦您转个身吗?”
确实处处合身,腰身、肩膀、布料花纹的对接,甚至扣缝的大小都做的合适,青年叉腰,说道:“很适合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