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熹微抚着肚子,看向眼前的齐姨娘。
袅袅一束楚腰纤,柳眉细细眼含愁。
连含愁带怯,都是动人的楚楚。
慕熹微看着对方,笑了一声。
齐姨娘仓皇擡头,不知对方为何发笑。
慕熹微对上齐姨娘楚楚的目光,慈爱道:“齐姨娘,大爷走了,以后这大房,就咱们姊妹了。”
齐姨娘惊惶睁大了眼睛。
慕熹微耐心道:“你是咱们大房的人,我必不会亏待你。”
齐姨娘已经瑟瑟了。
慕熹微笑:“姨娘好好的跟着我,只要姨娘跟住了,这日子就还能好好过。”
风过,吹动了他们身后柿子树枯干的枝条。
姨娘身边叫银红的丫头如风中枯枝,瑟瑟抖动。
一旁青桐青蒿扶着大奶奶站着,静静看着她们。
慕熹微说话和蔼,慈爱:
“姨娘需得明白,这有时候男人,不如女人可靠。”
“等姨娘明白这一点的时候,姨娘的日子,就好起来了。”
郡主府中
东院花厅门窗紧闭,门口守着小洛子,内里只有翠珏和璎珞。
花厅外,静悄悄的。经过的人,不时往紧闭的房门看一眼。
房内,上首好一会儿没有动静。
地上站着的青年这才悄悄擡头,往上首望了一眼。
精致的雕梁,华贵的瓶壶香炉,锦绣屏风,却都掩不过上首圈椅中坐着的少女——
张三不由交换了一下左右脚的重心,向来不修边幅不畏天地的人,此时竟难得觉得有些许局促。
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圈椅中的少女太工整太美了一些。好像造化精心绘制,让人觉得自己一下子粗糙了。张三再不在意这些,他到底也还是个年轻人,面对这样美的贵女,也难免多了几分小心翼翼。其人所在好似自然成画,让人唯恐自己的粗疏,污了这样美的一幅画面。
张三微微屏息,静静等着。
月下的目光慢慢落在了桌上那小小的透明琉璃瓶中,她擡起白皙纤细的手,捏起,半瓶透明的液体在冰凉的琉璃瓶中轻轻晃动。
无色无味,却可以要人性命。
这人说,在距离他们这里很远很远的西方,隔着大河大洋,这样的东西被那里的皇族用作宫廷斗争的密药。
让人身体麻痹,心髒痉挛而死。唯一的迹象就是死后那双如同水洗过一样的眼睛,这药也因此在极西之地有个好听的名字——
“美人泪”
月下喃喃唤出,整个人彷佛真的成了一幅画,失去了灵魂的低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