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在地面如同踩上刀尖,人鱼纤细身形有如花朵般跌落。
像落下一阵风,柔软无形穿过怀抱。
路烈生长在冷漠自私的皇室,从未有过这样预想之外的身体接触。
少年错愕向后退了半步,手下意识扶上闻歌背脊。
近乎拥抱的姿势。
只是拥抱还未落到实处,风息已然消失。
闻歌慌不择路,匆匆下线。
他带着沉坠无比的心情,惶然睁开双眼。
是真的。
那一瞬的好奇心,让他不可逆分化出了人类的双腿。
没有尾巴的人鱼,在水中无措动了动。
他便不受控制坠入池底,没有丝毫过去的随心所欲灵巧游动。
流火气息翻涌不止的链条缚住闻歌的腰,将他带住水面。
闻歌长发湿答答垂落在身侧,新生出的双腿半遮半掩。银丝贴着颈部雪白肌肤蜿蜒,像极了凶险又曼丽的银水蛇。
路烈把他打横抱起。
在路烈视线看不到的地方,人鱼瞳孔一瞬间出现冰冷无机质杀意。
他看起来全无戒心,毫无防备。
这是最愚蠢的行为。
只要他想,指甲就能划开人类的脖子,或是胸口蓬勃跳动的心脏。
人鱼因为好奇,才会奔赴沦为宿命的悲剧。扼杀掉好奇心根源,也许他还来得及,逃回到深海。
还来得及吗?
闻歌冷着脸不吭声,变得比当初还要拒人千里之外。
原本有大尾巴尚不觉得,如今尾巴变成了双腿,人鱼在床榻上越发显得小小一团。
聪明精致的小冰花突然变得笨拙脆弱。
路烈新鲜又好奇,捏住他下巴:“哑巴了?”
“走开。”相当清越动听的声音。
他长发如瀑披散,和波缎中衣多出的几公分,都隐隐约约遮着人鱼新生的皎白双腿。
路烈顺着这么看下来,自然而然看到这段姣好形状。
这么白的吗?
就像趁手的冷玉。
总归是他的人鱼,长在这里不摸岂不可惜?路烈伸到人鱼散落的衣摆里面,挑右腿摸了摸。
手里的触感滑腻柔软,就是太凉了,要好好捂暖才行。
人类的温度是那样炽热鲜明。闻歌呼吸一下变得凌乱,像被烫到,几乎要缩起来。
哪怕生出了双腿,他潜意识里依旧是尾巴攻击的习性。闻歌想甩他一尾巴,表现出来的是抬腿蹬人。
当然是毫无威慑力的动作。
他本来就被压在床上,路烈顺势屈膝分开人鱼双腿。
布料侵入腿间,对于刚分化不久的新生肌肤而言,再细腻的布料都显得粗糙,再轻柔的动作都显得无比清晰。
人鱼招架不住,眼尾被这种疼痛和痒意并存的感觉逼出了一痕粉色。
看上去就像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