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烈无可无不可同意了。
“了解问题青少年成因,我们首先要了解其背后社会发展。……工业文明是实证主义阶段的本质……”
“你背的什么老古董?”路烈睁开眼,嫌弃打断:“早就是星海文明了。”
他不是还没念到吗?
“闭眼,不许说话。”
噢。
路烈捉住闻歌的手,蒙在眼睛上。
卧室响起人鱼低低的念书声。路烈闭上眼睛,他的世界安静下来。
他本来是想着逗人鱼玩的。
不过……
裹着蔷薇流火气息的精神力,与闻歌声音里的冰雪清冷,丝丝缠缠。
新的一天,太阳照常升起。侍从悄无声息,为迎接帝国最尊贵的主人起床后的一系列事宜,正在寝殿外忙碌紧张地做准备。
巴塞伯爵作为皇帝宫务大臣,监督指挥着一切井然有序进行。
“你等等。”他很快发现不同以往之处。
“伯爵大人。”侍女长匆匆行屈膝礼。
“你拿的什么?”
她托盘放的是人鱼用品。但侍女长不确定以伯爵大人的年纪,心脏是否承受得住这个消息。她压低声音:“闻歌殿下留下过夜了。”
夜间轮班的侍女被叫进去几次,布置浴室环境,调试水温和成分配比,以及最后清理现场。
具体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
也没人敢知道。
巴塞伯爵眼中惊愕一闪而过,有种陛下终于开窍的长辈式欣慰。
不过他侍奉多年,很快恢复成平日一丝不苟的严肃模样,束手训责:“还不快去。”
十点多,侍女们获准鱼贯而入。
进入整个皇都最让人畏惧的地方。
每当白昼吞噬黑暗,宫门缓缓打开。他们面临的都是新一轮脑袋朝不保夕的威胁。暴君满身冰冷夜气,阴沉着脸,指向不知道怎么触怒到他的人:“杀。”
但今天不一样。
一踏入宫门,任谁就能感受到其中与以往强烈的差异感。
说不上多轻松,但绝不是压抑恐怖的氛围。
侍从一个个乖巧得像鹌鹑,大气不敢出,垂首偶然听见床帏后飘来轻巧的细语。
所有人内心无比讶然,究竟是怎样的人鱼,能够在暴君床上度过了一夜,却依旧安然无恙?
比起路烈,照顾人鱼起居梳洗显得那样轻松和平。何况闻歌殿下安静又配合。侍从换衣服时始终控制着自己视线,安分守己以免节外生枝。从袖口垂下的白皙指尖,便足以想象人鱼皎月似的清辉。
但为闻歌梳发的侍女就没那么好运了。
她不可避免看到了人鱼颈后暧昧痕迹,那意味着暴君无上宠爱的证明。她心惊胆战,又不得不强装无事。
镜子上冷不丁映出路烈的绯红双眼,侍女吓得手一抖。
头发被扯痛了,闻歌暗自皱眉。
路烈眼神阴冷下来,仿佛在看一只蝼蚁。
侍女几乎已经听到那幽然可怖的话语降临到自己头上——杀了。
珍珠梳在地上摔碎成两段,侍女慌不择路双腿一软,哀哀求饶。
“殿下,我错了,请您、您宽恕于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