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想做这破太子!”“舂都强盛,统一天邑城以外的所有凡人都城不在话下,太子的地位何其高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多少平民求之不得。”“你怎么可以这样说?”秦四暮怔怔道,“我以为你会理解我,你应该是最清楚偃师处境的人才对,最清楚我们在皇宫过的日子有多荒唐!你怎么可以这样说?秦三朝!”秦属玉听见这个名字,更像触电一般,避之不及地加快了脚步,只留秦四暮在原地大嚎。“你站住!不许走!秦三朝!小朝姐姐……”最终是官兵上前劝说,迟迟不回舂都恐怕会牵连偃师族人,秦四暮才安静下来。可是,笼罩在偃师族性别上的疑云却愈发深厚。不仅是这句莫名其妙的“姐姐”,还有秦四暮身体上巨大的变化。阴阳混淆将秦四暮送上马车后,官兵们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向长老们呈上了一道明黄色圣旨。上书道,舂都帝君所患的,并非常疾,久治不愈,寻遍了天南地北的名医也无用,故而请求五蕴宗派人去舂都查看病情。长老们见状,七人都面露忧虑,想必是猜到了这所谓的怪病,和五瘟塔脱不了干系。除了最后一人——薛佳佳。因为五瘟塔任务有新进展,他雀跃不已,拉着我就回了自己院子,嘴里直说着,“怪不得秦四暮身上没查出半点病,原来五瘟塔放出的瘟疫,在老皇帝身上。”我边走边回头,看见荆年脸色阴沉地望着我们二人,大概又脑补了“恶毒师尊逼迫弟子为其打杂”的场景。唉,真难办。我无奈地问薛佳佳,“你想到什么了?”“显而易见,舂都的舂字与四季的春字如此相似,所以这次一定是春瘟。”他一手在纸上写下舂字,一手摸着下巴努力回忆道,“我记得,在渡业大会见过的五瘟塔,上面对应春瘟的浮雕是什么来着……”我也调出数据,如实地开始复刻。塔是个四面体,并不好辨别方位,我也不知剩下两面哪个是春瘟,只能从印象深的开始画。首先画上每面都一致的瘟使者,他手执一根短棍,两端磨得圆滑无比,一头粗一头细,粗的那头狠狠锤向他脚底踩着的人,将其捣碎成片片残肢,但被施暴的人脸上却没有丁点痛苦,反而洋溢着幸福的微笑。“这也太限制级了,按理说五瘟塔的每种瘟疫都有一个主题,这个想表达什么?暴力?”薛佳佳看得直皱眉,叫停道:“差不多得了,不用那么还原细节。”“哦。”我放下画笔,也开始端详画面。“我觉得,不一定是暴力。”“都碎尸了还不暴力?”“被踩着的可能不是人,因为瘟使手里拿的,其实不是什么有杀伤力的武器,而是玉杵。”玉杵,常见的农用工具,舂谷必备,可捣碎谷物表面的硬壳,供以食用。我继续说道:“所以,很可能是种比喻手法,用残肢来借指丰收的庄稼,要不然,为什么这些被捣碎的人要笑呢?”“好猎奇的比喻,我不认可。”薛佳佳连连摆手,“还丰收呢,敢情你都弄错了,这画的是秋瘟,不是我要的春瘟。”我不服气道:“凭一个舂字就断定是春瘟?这又不是什么文字把戏!”“文字把戏怎么了?剧情总归是人设计的,说不定游戏架构师他就是喜欢玩弄文字呢,不信你看五瘟塔和五蕴宗。”“那我也跟你玩文字。”我又拿起笔,在舂字旁边写了个秦字。“秦姓,舂都的帝姓,一定也和老皇帝的病有关。而秦字最初被造出来时,就象形着二人持杵舂禾,甚至读音也和舂相同,后来才演变成如今的样子。你再仔细看秦字,上下各取了春字和秋字的一部分组合而成。”“老皇帝一个人身上,还能藏两种瘟疫?你当养蛊呢!?”……我和薛佳佳就这么争论着,互相都说服不了对方,最后索性打赌,若是到时在皇宫中发现了玉杵,就算我赢。但出发去舂都还需几日路程,我便把赌局提前告诉了秦属玉。“属玉师兄,你当年,在皇帝身边见过玉杵么?”位高权贵者,虽不太可能收藏这种老百姓的农具,但说不准,他有什么怪癖呢?秦属玉只一笑了之,转移话题道:“戚师弟,我这次会留在宗门,你们路上多保重。”“好吧……”想必是洊震长老安排的,他不允许自己的好徒弟再被过往的琐事牵绊。“虽然我不陪同,但是希望师弟能帮我个小忙,将些东西运去舂都。”“行,小事一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