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有道理,她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林昭昭一时无言,但心里还有气,只好推开裴劭,自个儿往前走。裴劭:“你头发还有草屑。”林昭昭才不信,他就是逗她,便只顾走自己的。裴劭立在原地,瞧林昭昭走远,随后,唇角抻平,周身那种对着林昭昭才有的懒散,倏然一收,眼珠子一转,目光不轻不重地,往一旁的树林一递:“出来。”杨兰英拉着杨兰芷,二姐妹面如金纸,战战兢兢地走出来。裴劭:“看到什么?”杨兰芷说:“回、回禀公爷,小女什么也没看到。”这倒不算谎话。裴劭自不再理会,牵马离去。留杨家二女,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她们之所以在这里,还是因亭中作画之事,杨兰英气杨兰芷抢自己风头,借口去如厕,把杨兰芷拉到这偏僻的地方骂。只是,万万没料到,她们会看到裴公爷对一个女子如此亲昵的一幕!偏生在她们角度,那女子被国公爷遮去整个身子,只剩下低低的声音,却也离得远,听不太清楚,只能推测,她和国公爷的关系,很不一般。这位传闻中,不近女色的国公爷,早有佳人在怀。而方才裴公爷那段话,分明就是打压她们。而林昭昭回到原位,这小段时间,姑娘公子或多或少猎了东西,东嘉郡主提着一只受伤的兔子,说要养它,女孩们的注意都被吸引过去。这儿冷冷清清的,林昭昭抿了口热茶,定定心神。当然,刚觉得清静,就看到萧氏。林昭昭按额角。萧氏笑得甚是亲和,拉着她的手坐下,便道:“哎哟,老三家的,我没想到你这么有本事!芷姐儿都和我说了,她们俩画那幅图,是你给的点子。”“你这么有能耐,怎么不早说呀!害,不过我也知道你是厉害的!”随后,又把杨兰芷如何发挥,压住爱出风头的杨兰英,博得众多夫人好感的事,绘声绘色地说起来。林昭昭笑了笑,说:“芷姐儿不错。”萧氏说:“我也觉着,怎的我家姐儿这般聪敏!哎哟,我从没教过她什么,她可真给我长脸!”那还好得是萧氏没教过杨兰芷,林昭昭默默想。萧氏忽的盯着林昭昭的头发:“咦,你头上怎么有草屑呢。”搬离原来是争不过,抢不……天渐晚,离开皇宫别苑前,杨兰英明显不对劲。就是萧氏也看出来。以为她是因被杨兰芷强占风头,萧氏可乐了,非追着问:“英姐儿,你怎么了啊,来的时候不是好好的么,可是遇到不顺心的事?”杨兰英捏着衣服一角,嘴唇嗫嚅。林昭昭抬眼看她。杨兰芷盯着杨兰英,想叫杨兰英别说,可这话又没法明说,只好轻轻咳嗽着。比起杨兰英,杨兰芷不是不怕,只是不上脸,回想裴国公爷那冰冷的目光,他看她们二人,好像在看死人,按他口中所说,要是累及家中,可如何是好?杨兰英平日好强,实则最不经吓,尤其如今家中父母皆不在,镇日惶惶,又遇到这种事,于是,在萧氏再三追问下,略去她拉杨兰芷去树林的动机,其他的,一五一十地说出来。萧氏脸色大变:“竟是这样!不成了,这种事怎叫你们撞破?你们看清那个女人是谁没?”杨兰英啜泣,杨兰芷摇头:“我们站在树木后面,那女子被挡住,没看清。”萧氏皱眉:“罢了,去春猎的有多少人家,咱也没能认全,国公爷警告你们,是叫你们别乱说话。”有些事,知道了反而是罪。杨兰芷问母亲:“那如何是好?”萧氏总肖想着,把女儿塞进靖国公府,但在现实面前,到底拎得清,说:“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守口如瓶,这件事被传出去,靖国公府定能查到是我们传出去的,何况若他不想查,只是想找个人出气呢?”“记住啊,只要不提,就什么事没有,咱们伯府再经历不起一次风雨。”萧氏想了想,还有一句话没说。若果真和两个姐儿说的一样,靖国公对那人儿是百般爱护,即使她们根本没看清人影,但纵有那么一点伤害她的可能,都不准出现。那女子,得是什么人呐,有这种福气。对比二爷杨宽,他们成婚多年,萧氏就没得过他一次回护。这男人和男人间,没得比。只可惜,裴公爷有这种红颜,其他的也看不上眼,可惜她家芷姐儿,嗨!萧氏收回心思,重复一遍:“可明白了?”杨兰芷重重点头。杨兰英也如释重负,她心里自我安慰,把事情说出去,不是只有自己知晓,到时候假如真出事,也就不止是她的问题,有人一起担着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