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寒江沉默。林平一继续说:“咱们队最不缺的就是后勤,那个替补一开始劝管亭别来,后勤辛苦得很,他怕管亭受不住,不过管亭请他吃了饭,还说他身体素质差要多锻炼,他一想也对,就从中帮了忙,把他带进篮球队。”篮球队的后勤不需要跟着队员一起做日常训练,而是在他们比赛的时候跟着后面帮忙提东西,这也算锻炼?那不如直接去田径社。陆寒江绷紧唇角。半晌,他对林平一道:“谢谢,我知道了,改天请你吃饭。”林平一笑着说:“那我可得挑个大饭店宰宰副队……哦对,副队,你知道管亭后来负责谁吗?”陆寒江捏紧手机,隐约有些猜测。果不其然,林平一语带困惑地说:“他后来是负责你的,还跟着一起去了省篮球赛呢,副队,你对他就没有一点印象吗?”陆寒江的心倏地被针刺一般,细密的疼了一下。--------------------更啦~~不需要的海星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比如我(????)时隔多年,再让陆寒江回忆校篮球队鸡毛蒜皮的小事情,他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唯独记得当年几场酣畅淋漓的篮球赛。记忆深处似乎确实有一个小后勤任劳任怨地跟着他,在他打完比赛后第一时间递上毛巾和饮用水,除此以外再想不到其他事情,和队员们之间的小事他都不怎么记得,更别说只是帮他提行李的后勤。后勤……陆寒江拧紧眉心。居然是他的后勤,那管亭自己还记不记得这件事?失忆后的管亭必然是不记得了,不然那天在篮球馆也不会无动于衷,可失忆之前的管亭呢?他记得吗?如果不记得,管亭为什么要瞒着和他同一所学校毕业的事情,如果记得,管亭又为什么从来没向他提起过?床上的管亭睡得不踏实,眉头微蹙,他翻了个身,在软绵绵的枕头上蹭蹭,找到一个舒适的姿势。陆寒江心情复杂,他牵起管亭的手,十指交扣。遮光窗帘挡住部分阳光,剩下一部分微光点点洒在床间,窗外枝头,麻雀探出鸟窝,藏在树叶里叽叽喳喳。管亭被麻雀的叫声吵醒,花了好长时间才从魇住他的梦境中脱身回到现实,他勉强睁开眼睛,呆呆望着天花板。几秒后,管亭立刻坐起身,瞌睡虫惊飞。这是陆寒江的房间?他昨晚居然睡着了?!“早安。”陆寒江推门走进来,看到管亭近乎呆滞地坐在床中央,抿唇笑了笑,“怎么了?”照顾老板把自己照顾到睡着,玩忽职守,管亭尴尬地应声:“陆先生早。”陆寒江将热牛奶递给他,莞尔道:“昨晚谢谢你的照顾,我醒来发现你累倒了,所以扶你到床上睡了一觉,介意吗?”“不不不介意。”床的主人都不介意,他哪有什么意见,管亭连忙摆手道谢,“谢谢陆先生。”他接过牛奶,一口一口喝着。扶到床上,他一点印象也没有啊,难不成是抱着……荒诞的猜想让管亭呼吸一滞,管亭偷偷瞄一眼陆寒江。一大早,又是在家里,陆寒江平时精英绅士的形象还没摆出来,藏青色的居家服设计精巧有型,恰到好处地衬托出陆寒江的一丝慵懒闲适,发尾沾了些水珠,懒散地散在额头,难得有些孩子气的样子。陆寒江常年健身,身材非常好,肌肉匀称,个头又高,虽说两个都是男人,然而抱起管亭却是轻而易举,甚至还能爬好几层楼,气儿都不带喘的。……嗯?管亭愣了一下。他怎么知道这些?陆寒江见管亭将玻璃杯放在床头柜上时又在呆滞,以为他是在看着相框里的照片发呆,走过去在管亭耳边打了个响指,“在看这张照片?”“啊?”管亭回神,干巴巴地接话,“是、是啊。”陆寒江轻笑。果然,管亭还是管亭,失忆后第一次在他房间留宿,竟然也会盯着这张照片发呆。陆寒江拿起相框,笑问:“很不像我,对吗?”“……嗯。”实话实说,少年时期的陆寒江确实和现在很不一样,单看照片也能感受到他骨子里的叛逆。“别看我现在这个样子,其实我上高中的时候,逃课打架抽烟喝酒样样都沾。”陆寒江坐在床边,把相框摆回床头柜,忍俊不禁道,“那时候我爸妈很头疼,连奶奶都想着拿爷爷留下的拐杖揍我一顿,不过揍之前被我跑了。”他朝管亭眨眨眼,管亭怔愣片刻,脑袋里逐步勾画出一个青涩又桀骜不驯的少年陆寒江形象。陆寒江无疑连脸上的五官都刻着温和,本来这样一张脸按在这种形象中会产生极强的违和感,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晚看过那张照片,管亭仿佛看到少年时期的陆寒江出现在他眼前,痞里痞气地笑着,还冲他勾勾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