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的咬牙切齿,十几年来浑浑噩噩,还是头一次这般的清醒冷静。
父母妹妹被他引出府外,又一个个敲死埋在了林子里,梅府丢了人,自然也派人找过t,不过毕竟只是低等仆侍,又刚闹出事,主家便还以为是他们拿了钱财后便逃了,根本不曾深究。
于是他再进到梅府内便无人认得,正好有机会慢慢的想法子。
原本…也曾想干脆利落的杀了他,但到底不够…
梅岑毕竟还是舒坦的过了十几年的少爷日子。
而显而易见,梅岑此生最在意的便是自己的婚姻地位,而他要做的,便是毁了他最要紧的东西,让他跌进泥地里,从此之后,也和他们一样挣扎求活,尝尝这天底下最苦的滋味。
“在死之前,还想多谢梅大公子,当时曾私下赠予金银,才没让弟弟吃不起药,草席裹身……”
毕竟他那偏心父母,也根本舍不得给不值钱的儿郎打副棺材。
姜枕烛定然是不会叫他见梅辞的,末了,也不过放纵他朝着梅辞院内的方向,沉沉的磕了两个响头罢了。
这种閑事,还是他曾经自己做的孽,简单查询便能清清楚楚。
姜枕烛本来也不打算多管,几不过还没问几句过程,倒先把梅辞引了出来。
“梅岑心有嫉妒,不甘心屈居人下,总想着把大公子拉下泥潭,这才受了侍的挑拨,自己挑选了这马奴,又私下购置了迷药淫药,伺机想要陷害公子……只是不知道侍还在后面等着他。”
“大公子于侍有恩情,侍自然不会顺其心意,不过假意顺从,选在今日…也是怕寻常时候传不出风声,怕梅府堵住衆人的口……”
那样他叫他粉身碎骨的目的便达不成了。
如今却是好时候,梅府彻底落败,姜枕烛纵使管得住自己的人,但梅府内还有那麽些仆使,即使除去家生子也还有一半,这些人遣散过后,一人一口唾沫也足够了……
一涉及到梅辞,姜枕烛的可怕程度便肉眼可见的加重,似乎这样的场面只是想一想便叫人怒不可遏,更何况梅岑还真的动过这般的念头,还有那个马夫……
“你倒是心思缜密……”
姜枕烛沉沉应声,朝云间看了一眼。
“到底是儿女大事,这马夫该如何处置,记得去问一问梅家主的决策……至于你,便按着律法来吧。”
总归没惹出性命也没落在梅府掌心内,死不了……
男人心下平静,又磕头道了谢。
其实这些也都无所谓,他只愿再活几日听听梅岑的下场,然后对这世上便再无其他留念了。
蛇蝎
梅岑院子里的事,到底还是在姜枕烛的纵容下进了梅麟和仇锦的耳朵。
来人收了吩咐公事公办,绷着一张严肃冷淡的面皮,对上他们的视线也不曾有所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