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正忙着陪小主子在主院里蕩秋千,女使所谓的传话,也不过先知会云间一声。
云间眼睛微睁,显然这般小事,都不用问过主子便能决定:“拦下他们,一个人也不许动,最后钱不够便拿人来抵,都带回府上去安置。”
“是。”来人咧嘴笑了,自顾自的行礼又跑回去回话。
主院里再无閑杂人等难得的安静,除却了仇锦的影子,梅辞也终于不用,一踏进这院子便提心吊胆起来。
小郎君双眼还肿着,嘴角却轻轻勾着,时隔这许多年,年幼时爹爹曾亲手做的秋千,殿下也算是帮他抢了回来。
小郎君昨天穿的还是骑装,今日便换了自家原本的衣裳,脖子上坠的是她曾经送的宝石软璎珞,青绿色的外衫蕩起来,像飘扬的柳叶。
姜枕烛掌心一擡,就能将人牢牢抓进了手掌心里。
姜枕烛:“今日回家?”
梅辞明显叫她养娇了,在这吃不好也睡不好,姜枕烛看着自然也是处处不满,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
梅辞显然有些犹豫,即使在这府上曾经过得不好,到底处处也还有爹爹的痕迹,如今心事落下,他便有些舍不得…况且今日这样一闹,怕是以后再也回不来了。
“再呆一日吧……”
梅辞转头,拖了一点尾音央求,姜枕烛自然不再有二话
“也行,正好他们这窟窿若堵不上,大概率也是要把宅子抵了的…自家的院子,爱怎麽住就怎麽住吧。
“真的?”梅辞匆匆站起身来,肉眼可见的有些高兴,得了人的应诺之后更是开心。
他不曾添油加火,叫殿下真的致梅府于死地,也不想将这十几年的欺瞒恐惧轻轻放下。
索性姜枕烛也什麽都不打算叫他参与,只答应了他一点,即使人真的交不上全部钱财,也不会要了他们的性命。
“顶多是日子不再这般的富贵罢了……”
死了也着实便宜,对付这种人,活着的以后才是真正的淩迟。
梅辞瞧不见的方向,姜枕烛眼下一片冷淡。
中午在主院用的饭,大概是承了姜枕烛的情,梅辞自觉该知恩图报,对着人便多了些体贴温情。
夹菜也学会了,一双眼亮晶晶的,含着一点自己也未曾察觉的倾慕。
——
另一边的梅岑显然便没那麽好过,大抵梅府内闹了多久,梅岑呆在自己的屋子里,差不多就饿了多久。
刚开始是吃不下,后来忙的狠了,便也没人会刻意的迁就他。
他同小鹤一动不敢动,眼睁睁看着屋里里,原本曾属于自己的物件全都被一一搬空。
末了那往日里谄媚对他的旧仆,甚至将视线牢牢锁在了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