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守棠嘴上不停,继续开口道:“我今日来的莽撞没人通禀,是以一入院子便能听见梅小公子的高谈阔论,还是在自家兄长的院子了,指着亲兄的鼻子,一口一个侍子一口一个勾引,污言秽语恶劣至极……”
“也是我年纪小,所以没忍住动了手,在这儿还要跟梅主君赔个不是,只是我也实在是替梅辞寒心。”
“毕竟幸运的碰上了好的继父,却没遇上个心疼他的弟弟……”
他叙述平淡,梅辞却叫人说的沉默,指尖缓缓松了布料。
毕竟他其实也没那麽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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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锦听罢便白着脸怔在原地,他像是难以置信,反应了好一会才侧头去像梅辞求证,开口时嗓子都在抖,一副承受不住的模样。
梅辞站直了对上他的视线,便不躲不避的低声应了是。
于是仇锦便捂着胸口身形微晃,被身后仆侍连忙扶住:“请…请家法,去,现在就去……”他愤怒高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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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里,白守棠便和梅辞在屋子里吃着点心喝着茶水,听着屋外梅岑杀猪一般的嚎叫。
他被叫来前还躺在床榻上,头发都没束,如今双膝落地跪在院子里,又厚又重的红木不停的敲上他掌心。
“爹爹!别…别打了!岑儿知错了,岑儿再也不敢了呜,爹爹救命!”
梅岑一边哭一边求救,通红的眼不停落在仇锦身上。
仇锦就被人扶着坐在不远处,胸膛尚且在不停的起伏着:“你竟敢同兄长如此不敬,再不管教,你就要翻上天了!还敢求饶?还不跟兄长道歉!”他哑声怒斥道,一脸的伤心难过。
“呜对…对不起,哥哥对不起!…是我乱说话!啊好痛!”
细嫩的掌心很快便肿高了,梅岑哭喊的动静也越来喑哑崩溃。
白守棠就在屋里好心情的听着,只是可惜看不见他痛哭求饶的模样,梅辞明显心神不定,在屋里尚且如此,若在外面看着,白守棠都怕他开口求情。
那可就不好玩了。
只不过显然这次是他想多了。
虽然惨叫声确实听的梅辞心头不太舒服,但一想到那个人是梅岑,便也不是不能忍耐……
梅辞闭了闭眼实在觉得自己不该这样,可郁结的胸口又实打实的轻松不少。
“明天…”白守棠敲敲桌子示意他回神:“明天一早,我接你出府去玩,别忘了。”
“嗯。”梅辞连忙点头应下。
明明都及冠的年纪了,眼下却还是一片清澈见底,纯的要命。
自己挑
梅辞院子还是头一次这麽热闹,哭喊怒斥响彻,闹了好一会儿才消停。
直到梅岑被罚完,狼狈抽噎的被仇锦带走,白守棠也在傍晚时分同他辞别出府,那些喧嚣热闹才彻底消散,不留一丝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