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叔。”他开口唤人,下巴微擡示意衆人皆退下,只余一年长老仆上前。
余和进是他从小的奶父,是真正意义上同他一条心的人。
屋内烛火明亮寂静,两人仔细交谈一盏茶的功夫,仇t锦便红着眼眶出了屋门,带着一衆仆侍浩浩蕩蕩朝着卫侧侍的院子走去。
与此同时,梅府一偏僻角门也被人谨慎推开缝隙,有人趁着夜色溜出了府门。
梅家家主梅麟是布衣出身,历尽辛苦才爬到这位置,早年间于床榻之事并不热衷,府内原本更是从未纳过侧侍。
可偏偏仇锦肚子不争气,这麽多年也膝下无女,于是卫侧侍便被带进了府内,挑了个院子住了下来,还特意题名凤栖。
不亚于一巴掌直接抽上仇锦脸面。
天刚黑不久,卫侧侍屋内的烛火却已然熄了大半,离近了甚至还能听见屋内传来的细细低哑的哼喘。
一衆年轻小侍都鹌鹑一般垂着头不敢多听,仇锦却仿若无人,直接了当的挥退门口仆从,推开屋门便闯了进去。
屋内顿时传来仇锦的哭喊和卫侧侍的惊叫。
梅麟心头惊跳用力,差点就叫卫楚卿当即断在她体内,一张脸便沉沉落下来。
“胡闹!”她厉声呵斥,一双眼睛风雨欲来的擡头看过去。
女人样貌中等,只一双眼睛格外淩厉,沉着脸也很有些威慑,她随意扯了衣裳蔽体便下了床,已全然顾不上床榻上的另一位。
卫楚卿两股战战,赤裸胸膛上也满是湿润红痕,他双手脱力,却也勉强拉扯了锦被蔽体,难堪落泪的哽咽着,埋首进被子哭出声响。
他家室虽穷却也清白,与人做侍已然受苦,却不想有朝一日还要受此折辱。
偏偏刚才还哄着他的女人也毫不在意他的处境,仿若侍被如此对待也理所应当一般。
今日主君若是带了旁人进门,他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
他在哭,一旁的仇锦也在哭。
他满眼慌张着开口磕绊,勉力把今日在国公府内的事都同妻主叙述了一遍,面上也是六神无主的攀附神态。
“妻主,辞儿原本便体弱,经此一难也不知会不会落下病根……”
“也都怪我,总惦记着他孤单,想着让他交几个能说体己话的儿郎也好,却不想害了孩子,虽萧家主君言明当时是年迈仆侍下的水,但传言出去却也并不好听,我真是…我真是心都要碎了…”
仇锦一向性情温和,鲜少有这般情绪激动的时刻,梅麟皱着眉心扫视过他柔软含泪的眼,虽说样貌平淡,却也称得上是位好父亲,她向来不疑心他这一点。
“辞儿现在如何了?”梅麟披着外衫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冷声开口询问道。
“我派人守着呢,药也以尽数用下了,妻主可要去瞧瞧……”仇锦闻言殷切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