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身体好得很,”陆庭冷然拒绝。“中看不中用?”“想我把你从山上丢下去?”“原来你渴望吃牢饭。”陆庭闭上嘴,越斗嘴火气越大。等时间差不多,沈叙也活动完了胫骨,这回他不用尿遁,因为没有伪装,所以下山的时间也比上次晚了些。两个人沿着上山的路往下走,偶尔有一两个早起的大爷大妈穿着简练的运动装从他们身边经过。沈叙悠哉哉走着。“怎么样?下次还约不约?”约一次气死你一次。他表情里写着什么陆庭看得一清二楚,不落下风随口道:“约,请你吃饭。”“想毒死我?”“不然呢,敌敌畏□□你值得拥有。”沈叙又一脚踹过去:“我特么是不是上辈子刨了你的坟?”“不知道,”陆庭不偏不倚也没躲。山脚下,已经有大爷在公园的假山亭外打起了太极拳,有模有样,一身白色唐装颇有些道骨仙风。沈叙跟着摆动起手臂。他们走到公园门口,此时天色还未大亮,公园里除了打太极的大爷就老远处绕着秋明湖晨跑的零星路人,周围安静得很。“喂,你给我站住!”身后有人喊。沈叙本就还侧着头看着老大爷,一听声音率先转过来,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一个穿得花里胡哨的女人突兀地在他们身后,脸上戴着严实的粉红口罩。原以为是粉丝,就不知道是陆庭的还是他的,刚想问「你叫谁」,还没出口对方掀开手里的玻璃瓶盖朝陆庭背上泼来。“人渣赶紧去死!”卧槽!沈叙下意识拿自己背挡住陆庭,陆庭不爱搭理陌生人,况且对方喊的是喂没有喊名字,于是慢了一步转身,只听沈叙发出痛苦的“啊…”他眼神一戾,不等那人下一步动作,猛然抬脚狠狠踹了过去。这一脚是往死里踹的,对方闷哼一声,因为想啊都啊不出来,一个倒退扑在地面,嘴巴磕在地上崩掉了颗牙,嘴里涌上血腥味。对方爬起来就跑。“别让她跑了,快逮住她!”沈叙大喊。陆庭要去追,见沈叙呲牙咧嘴表情痛苦,后背衣服又烧灼出了一个洞,立时脚下一顿。“愣着干嘛,你去追啊!”“背不想要了?”陆庭喝了声,“把衣服脱掉!”空气里充斥的酸味和腐蚀物体的焦味已然表明了刚才瓶子里装的是什么,沈叙赶紧把衣服脱下来,陆庭将衣服一团用干净的一面迅速擦去他背上的残留物,把他拉到公园门口搭建的木屋小卖部。小卖部正好刚开门。“老板,多拿几瓶矿泉水,等会儿结账,”陆庭拿出手机押在台面上。见来人面色急切,老板赶紧抱了好几瓶出来,横七竖八放着,顺便问道:“小伙子,你们怎么了?大清早的怎么回事儿?”“被人给泼了,”沈叙呲着牙说,犹如被火烧的灼痛感刺着神经。陆庭抓过一瓶,沉着脸三两下旋开瓶盖一股脑儿将水倒在他背上,虽然是腐蚀性液体,但好在玻璃瓶不大,又有两层衣服挡去许多,背部伤得并不严重,但那一瞬间是真的疼。“哎呦喂,泼的啥呀?硫酸?”老板猜测。“应该吧,”沈叙读书时是学渣,化学成绩稀烂。老板很震惊,人也很好,马上出了柜台帮忙一起用矿泉水冲洗:“那你们是得罪什么人了?还是遇上了什么神经病,报警了吗?”陆庭道:“还没,麻烦老板帮忙报个警。”他只顾着先帮沈叙处理伤口还没来得及打电话。“好好好,”老板拿起柜台上的座机拨打110,什么路什么公园东西南北哪个门口汇报得清清楚楚。说到什么人,沈叙只想问陆庭:“人可是朝着你泼的,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她喊你人渣,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姑娘的事?比如脚踏两只船或者吃完了不负责任?”陆庭黑脸:“我私生活很检点。”“那谁说的准,可能你人面兽心呢?又比如”“闭上嘴,”陆庭不想再听,免得他越说越离谱。“你让我闭嘴我就闭嘴,凭什么,你”沈叙一顿,见之前打太极的老大爷押着一个人过来,被逮住的就是之前穿花衣服的人,话锋一转,“这年头连老大爷都这么厉害啊!”大爷把人押到他们面前,脸不红气不喘:“我看你们刚才被袭击,把人抓过来了。”沈叙由衷感谢:“辛苦您嘞大爷。”大爷很骄傲:“小事一桩。”行凶者低着头,长发披散在两边,正低头哭泣,此时帽子也没了口罩也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