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沈涟漪听着原定疆一众人在慕云汉屋子里商讨了好一阵子才轻手轻脚地离开,心里不禁有些烦躁。
有一股冲动迫使她想去找慕云汉,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就是要睡前看看他自己才能安心似的。她扒着窗缝,看到慕云汉屋里的灯还亮着。
沈涟漪看了一会儿,脸上突然又有些发烧,猛地转回身来,裙子都转起了一朵花。
“我这是做什么,是花痴么?你清醒点,清醒点!”沈涟漪拍拍脸颊。然而焦躁地转了一会儿,她又凑过去看,只是慕云汉房间的灯火已经熄了。
“啊——!”她又后悔起来,无声地尖叫,“叫你磨叽,叫你不主动!哎……”
这时,窗外传来了猫头鹰的叫声。
沈涟漪一愣,燕娘?她怎么又来了?
果然窗户轻开,燕娘溜了进来。
“燕娘……”她些微有些责备,“你怎么来了,我们不是说好了,没有大事不要这样频繁地见面嘛!这里也不是安全的……”
“什么叫没有大事!今天你要是死了才是大事么?我要被你吓死了,你要是有点闪失,我也只好去死了。”
“慕云汉有暗卫保护,他不会叫我出危险的!倒是你,别被瞧见了自己都不知。”
“你就那么信任那个人?你才见了他几面?你别忘了,你现在在他眼里只是一个青楼女子,他能对你有什么怜惜之情。”
“我当然知道,”沈涟漪不甘心道,“不过他既然要用我做诱饵,就必须要保障我的安全,从这点来说我还是清醒的,我也不是那种花痴的女人……”
“我知道你聪明,”燕娘叹气,坐到她身边,端详着她细腻如凝脂的肌肤,“没有受伤吧?”
沈涟漪无精打采地摇摇头,心里有些说不出的郁郁。
燕娘叹气:“苦了你了,只是谁叫你这么逞强,按说这事其实与你无关。”
沈涟漪幽幽道:“同为女子,怎能说与我无关呢?”
“你啊,明明是个姑娘,学那些男人忧国忧民干什么……”
“燕娘,今非昔比了,如今不是你在的前朝了。你不知道我在这里见了一个姑娘,她穿着黑绸的衣裤,好生特别!那自由自在的模样,别提多飒爽了!而且,她也在为这件事奔波,这让我感觉自己不是在孤军奋战。好燕娘,我知道你关心我,只是我们不能这样频繁地见面,你相信我,我能照顾好自己的。”
话已说到这份儿上,燕娘也知道劝不动她,只得不放心地检查再三,直到确定她连个破皮也没有,这才偷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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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来叫沈涟漪去吃早饭的反而是原大花。
沈涟漪笑道:“原姑娘,我其实早早就醒了,还辛苦你来叫我一趟。”
“哪的话!”原大花因她帮了自己而格外热情,“咱们早点去吃,热乎,你看你胳膊上的肉,软软的,一看就没力气,你摸摸我的。”
沈涟漪被她捉着手摸了摸,讶异她那瘦骨伶仃的胳膊竟然跟钢筋铁骨似的硬邦邦的。
“厉害不?”原大花得意地眨眨眼。
她由衷道:“厉害!”
“我跟你说,我可帮你打听了,那些妓家没养出过花魁,也不知道赎身要些啥,但是他们说若是花魁,脱身很难的。我想好了,白案楼要是为难你你就带上我!我一个打十个,一点问题也没有!”
“好,多谢原姑娘。”她笑弯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