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老师一边夸赞一边将试卷递给我时,台下传来了轻微的冷哼声,甚至有几个讨厌鬼说:“抄的呗,谁不会!”不过,老师并没有理会那些舆论,毕竟,平日课堂上从我答题的正确率上,他就可以判断出孰是孰非的。只不过,月考的成绩又牵动了一次班级座位的变化。一般来讲,班级里的座位早就摒弃了高矮顺序的编排法则,而是成绩好的坐在前面,成绩差的坐后面。位置重新编排好后,我的旁边换成了学习委员张灵筠。那是一个非常可爱的女生,娃娃脸,梳着中长马尾,眼睛忽闪忽闪的,说话时轻言细语,声音嗲嗲的。我将书包和课本搬到她的位置上,准备坐下时,张灵筠突然急急忙忙地递了张卫生纸给我,并说:“等一下,我刚刚不小心把瓶子里的水漏了几滴在上面,擦干净了再坐,不然裙子湿掉了不好!“谢谢。”我看了看她桌子上的一个橙色水杯,然后接过卫生纸,擦干凳子,坐下开始整理我的课本。但是,因为感觉到张灵筠的目光一直在停留在我身上,于是,我有些好奇地回过头问:“我身上有脏东西么?”也许是没有料到我会这样问,张灵筠连连摆了摆手,然后伸手指了一下我的头发,说:“你的头花真好看,哪里买的?”闻言,我抬手摸了摸耳侧那两个有着黑色波点的蓝色蝴蝶结,笑了,说:“小曼姐姐给我的。”小曼姐姐上次收拾抽屉时,翻出了好多的发卡,头绳和头花,她说她现在长大了,用不着那些东西了,所以就送给了我。“真漂亮,我也好想去买,可是不知道哪儿有卖,而且我妈妈抠死了,她总说能把头发扎起来就行了,我年纪还小,没必要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张灵筠的语气听起来既羡慕又委屈,捋了捋自己那个没有任何装饰点缀的马尾。“那我送给你吧。”也许是因为很久没有遇到主动与我搭话的女生了,于是,我便觉得张灵筠于我,格外亲切。“不了不了…这样不好!”然而,张灵筠却连连摆手。“那这样吧,我把花送给你,然后你答应做我朋友,怎样?”我将蝴蝶结从头发上抓下,放在手心里,递到她面前,笑着问。“我们…可以做朋友?”然而,我没有想到的却是,张灵筠的眼中竟然带起了一种不可思议的神色。我点头:“不可以么?”“不是不是!”张灵筠赶紧地摇摇头,说:“因为你看起来好美哦,就像童话故事中的女孩,所以,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我们会成为朋友!”听了张灵筠的这番话,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大家都恶意地传播着关于我的谣言,然而张灵筠心中的我却还是那么美丽。“好了,送给你,我们就是朋友了。”将手中的花塞到张灵筠怀里,我满意地说。张灵筠很欢喜,齐眉刘海下,那双灵气十足的眼睛中,神色澄澈,就像是山涧细细流淌的溪流。她笑起来很美,微抿着薄薄的唇,犹如凝脂的脸颊上缭绕着淡淡的粉色。就像是初初绽放的芙蓉,引得我竟然不自禁地想要去捏一捏。突然想到了小曼姐姐日记本里面写的事情。小曼姐姐爱上了一个女孩子,并同那个女孩子表了白,那是一种怎样的心境呢?放学回到家后,大伯和伯母看起来不是很对劲,见我回到家后,伯母没有像往常那样递给我一杯果汁,而是将一叠纸塞到我手中,说:“婉婉啊,你小曼姐姐不见了踪影,你大伯今天已经打完了所有可能认识她的人的电话,但是都找不到,超过24小时再找不到她的话,你大伯就要找警察帮忙了。不过眼下,你就帮一块儿我们发发这个寻人启事!”伯母一边说着,一边帮我将书包从肩上取下,虽然我心里惦记着那本日记,怕他们翻看,但是,迫于事情的轻重缓急,我还是拿着那一叠寻人启事踏出了家门。白纸上印着黑字儿,纸张上有着小曼姐姐的照片,那是她上次过生时照的,一家人围在一个大蛋糕前,笑得特别开心。小曼姐姐其实是个长得很好看的人,和我一样有着披肩长发,同张灵筠一样有着齐眉的刘海,看上去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温婉可人。走在街道上,我开始一张张地散发出去,不管对方是和年龄一样大的孩子,还是和小曼姐姐一样大的哥哥姐姐,又或者像大伯那样形色匆匆的大人,以及行乞的乞丐。夜里。当我写完作业,再洗完澡和头,路过大厅时,大伯和伯母仍然闷不作声地坐在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