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关上教室门对我说:“我们去给队里说一声,法医应该也要来了。”
我以为走到厕所时就能够人生第一次目睹尸体的模样,可是还没到门口,当我看到那个身着警服一丝不茍的男人时,我便已经有了这起案件不会让我们参与的预感。
“我知道了。”刘仪明在听完警官汇报刚刚在美术室外发现的血迹后,只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话。
这模样真和贝成山是表兄弟。
我还在心里吐槽,刘仪明下一秒便将视线投了过来。
他看了看手里的笔记本,然后严肃起来:“李常椿是吧,你下午和我一起去走访。贝成山你留在这里帮宋队,等忙过了今天,你们俩还是专心跟癔症案,其他事情不要管。”
走访的对象是癔症事件的第一位受害者,高三文科2班的北川。
在去北川家的路上,我的脑海中一直在重复贝成山告诉我的那些话。
——“昨天把资料交给你后,警局收到了一封匿名举报信,说三天前,有人在学校食堂看到了那个失踪的男生明辉。”
——“北川家里单人照的主人张潇然两年前也在教学楼6楼的厕所中自杀了。”
两条线索不断交织纠缠,我能感觉到,这其中必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可一旦想起来刘仪明拒绝我与贝成山继续参与调查,我就由衷感到失落。
抱着这样复杂的心情,我踏入了北川的家中。
北川家位于汉南市纺织厂家属院内,十年前纺织厂改革失败破产后,这个小区便成了旧时代的残骸。
小区一共只有三栋家属楼,每栋高七层,每层两户,北川家就在最后一栋楼的最后一个单元五楼。
楼道墙壁上全是被烟火炸过的伤疤,接连不断的小广告覆盖其上。泛黄的铁门每敲击一下就会发出巨大的声响。
开门的是位老奶奶。
她先看到有客,再戴上那挂脖眼镜,透过铁门确认了刘仪明的警官证后,才露出笑来邀请我们进去:“多亏了你们,小川恢复得很好。”
“这是我们该做的。”刘仪明的态度比刚刚缓和了许多,令人安心可靠的感觉由内到外散发出来。我明白了,他除了对内部人员严格外,实际上走的是温和派。
客厅中央坐着位比我想象中还要弱小的少女,她头发短得有些过分,似乎是不久前才剪。
那双如猫般警惕的双眸在我们进来后就一直没有移走过。
北川显然是由于癔症导致精神也有些过于紧张了。
其实19中癔症事件已经调查完毕,第一次走访时,我和贝成山还没有参与其中。根据资料显示,诊断为癔症的原因是校医的一面之词,这46名学生并没有真正地去过医院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