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陛下,刺客一事已有眉目。”
“说。”
“是。臣已查明,行刺的舞女是……”
“谪江郡主,楚绫。”
没料到楚添辛自己猜出来了,余烈怔了一怔:“是,陛下睿智。虽然她化名刘小姐生活在京郊,又借用贱籍舞女的身份混在舞姬之中,可臣查到,一年前,是楚及卿的母族卢氏出面将她送入舞班学习民舞,为的就是今日能站在陛下跟前行刺。”
虽然猜测与楚及卿有关,可楚添辛并不知道真实内情。听余烈的话头,楚绫能走到今天,安然无恙,想必身后的人不少。
他深吸一口气,点头示意:“继续。”
“是。楚及卿谋反入狱,随从亲眷无一幸免。只是陛下仁慈,未成年的女眷皆没入官府,年老者流放边疆。楚绫没入教坊,成为舞姬。两年前,她在献舞时被雍国公次子看上,强迫不成,反被她砸破头逃跑。柳公子深觉无颜,故不曾张扬。”
“两年……”也就是说,在卢氏一族出面前,另有人暗中保她,才让她逃过了官府和雍国公府的追捕。
楚添辛笑了,心下了然:他大概猜到哥哥背后的人是谁了。
“臣还查到,楚绫一逃出教坊就被人顶替身份,李代桃僵,那人是沈修将军安排的。”
沈修……虽说在前朝夺嫡中,他一直保持中立,可楚添辛早已知晓,闵其敖曾在战场上救下他,这才有后来的平远将军。
他与闵其敖是过命的交情。
如此一来,他大抵是看在闵其敖的面子上,帮衬兄弟的小舅子,与楚及卿的交情应该不会太深。
处理好刺客一事,细细做了部署安排,楚添辛一面批奏折一面等季庭泰回来。
没过一会,天色渐暗。
“枫亦,哥哥回来了吗?”
“回陛下,兴昭侯府方才来人,说侯爷的家人思念侯爷,今晚不来了。”
“……”楚添辛泄气般靠后,失了仪态靠坐在龙椅上,顺手丢开手中拿着的奏折,长长吐出一口气,没了心情,“哦。”
“陛下若是闷了,不如往后宫走走?想来侯爷知道,也会高兴的。”
楚添辛冷冷看他一眼。
“属下该死,属下失言。”
楚添辛撅着嘴不说话,翻来覆去摆弄桌上奏折,打开又合上,扫一眼又放下,来来回回好几遍,弄得自己愈发心烦,撒气一般丢开,走到软榻上,抓过一只软枕抱在怀里。
“下去。”
夜里,楚添辛翻来覆去睡不着,折腾半晌,突然坐起,狠狠把枕头抽出来掷出去,打得床帐一阵晃动。
“烦死啦!”
“陛下息怒。”
楚添辛红着眼睛:真讨厌,为了几个外人,哥哥第一次跟他失约,他们明明说好了要一起用晚膳,一起休息,哥哥明明都答应他了!
“陛下,属下吩咐人熬了安神汤,您用下早些就寝吧。”
“……哼。”
安神汤端到跟前,楚添辛盯着看了看,猛地拉上床帐,翻身躺下不说话。
“……”
枫亦没办法,又端着药退下。
其实楚添辛也不是不能悄悄去侯府找他,可是昨日才经刺客,保险起见,他待在宫里才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