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珈述摸到床上一个鼓包,扯开被子,碰到少女发着烫的皮肤,感受她灼热的呼吸后,一下子松了口气。
还好。
还好钟听没出事。
现在只要带她出去,就真的没事了。
思及此,沈珈述将钟听打横抱起,牢牢地搂在自己怀里。
许是因为迷迷糊糊感觉到身体的异样,钟听浑浑噩噩地睁了下眼睛,因高烧而干涩起皮的嘴唇微微翕动了几下。
沈珈述将她抱得太紧,稍有一点点小动作,他就能第一时间感知到。
生怕钟听害怕担忧,他憋着咳嗽,故作轻松地出开口,安慰了几句。
继而,才沉下心来,专注地寻找着离开的路线。
上阁楼的楼梯已经烧断,他带着人,势必没办法从原路离开。
钟听房间的窗户太小,又不足以能通过一个人。
唯一的出路,只有从一楼走。
但这次起火点应该就在一楼,那些布料棉花线团放不下,都被白珠秀堆在一楼狭窄的走道两边。这会儿,应该已经都烧得差不多了。
厨房和厕所都在一楼,二楼没有水管,连弄点水打湿衣服冲出去都做不到。
沈珈述低头觑了觑怀里的钟听,意识到她可能支撑不了太久,咬咬牙,抱着她再次一头扎进浓烟中。
火势已经卷到了二楼。
老房子无比脆弱,到处都在发出“吱呀吱呀”的可怖声音,与越来越近的消防警笛交错,如同硬生生划出了两个时空。
沈珈述思忖半秒,果断调转方向,故技重施,踹开白珠秀的房间门。
果然,白珠秀这间,里面也有窗。
因为两边构造的不同,这扇窗比钟听那间大了许多,稍微缩一缩身子,是有可能穿过去的。
只是着火的位置好像就在这间正楼下,屋里的地板灼热发烫,看起来坚持不了多久。
沈珈述从衣架上随便捞了件衣服,护住钟听的头脸,“咚”地一声,将窗户玻璃踢了个稀碎。
“哗啦啦——”
玻璃渣子飞溅而开,又随着地心引力落到一楼。
这扇窗和大门是反方向。
但下面也有弄堂另一边的居民在成群地看。
听到玻璃动静,几个眼尖的阿姨立马惊声尖叫起来:“那里!那里!二楼那里还有人!……”
沈珈述从窗户里探出半截身体,大吼了一句:“有人受伤了!”
“有人受伤了?怎么办?消防队呢?还没来吗?”
“可能是车卡在弄堂外面进不来吧……”
“老吴!过去接一下接一下!搭把手!”
“……”
见状,两个男人上前,朝着探出身的沈珈述招招手,“谁受伤了?快点跳下来,我们接着你!”
“是啊,这个楼好像马上要塌了!快点!”
弄堂里大家还是相当热心的。
还有人在后面七嘴八舌地出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