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唇边浮起的嘲讽让温庭姝看到过去江宴的影子,温庭姝晃了下神,才板起面孔,正色道:“世子若是觉得可以抵消那便抵消吧。只是我希望,世子以后莫要不经过我的同意便做出……做出这样轻浮的举动,我们明明已经分开了,不是么?”江宴目光阴晦不明,手一松,放开了她。得到解脱,温庭姝立刻从他腿上起来,大有一刻都不想多待的架势。江宴的目光愈发沉,他冷声道:“这个自然,我们,今日这一吻我也是逼不得已,并不是对你余情未了,你别自作多情。”温庭姝面色微白,有着难堪之色,正要辩解,门突然被人敲响,是剑冬,只听她回禀道:“将军,楚南阳到。”男人的嫉妒。温庭姝听到有客人到,正打算先离开,江宴却道:“不必走,那楚南阳便是派人抓走你的人。”温庭姝脸上闪过惊色,她倒是想看看是谁派人抓走了她,自己明明未曾与人结怨。江宴让她坐在一旁等候。温庭姝端坐下来,因为方才不愉快的谈话,两人此刻谁也没再理会谁。温庭姝目光一直落在门外,心忖,派人抓走自己的那人叫楚南阳,方才被气走的那位少女也姓楚,这两人不会有什么关系吧?正猜想着,见剑冬领着一男人进来,男人博带广袖,修眉长目,高鼻丰唇,走路时衣袂飘飘,处处透着潇洒与风流。温庭姝心中吃了一惊,这不是她昨日在梧桐镇看到的那名男子?可是她与他根本不认识,他为何要抓自己?楚南阳悠然步入屋内,朝着坐在书案前的江宴作了一揖,才抬起头,笑道:“不知将军唤在下前来有何事相商?”虽是面对着江宴,但他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地往温庭姝那边看去。温庭姝看着他不禁有些出神,总觉得他不论是气质还是容貌都颇有些当年江宴的影子。见温庭姝也在看自己,楚南阳唇边不由浮起淡淡的笑容,目光有些得意之色。江宴注意到温庭姝的目光一直落在楚南阳身上,作为大家闺秀的她,向来不会如此直勾勾地盯着一男人看,是什么原因让她竟这样失态?胸口没由来的感到一阵憋闷,江宴抬起手欲扯松襟口,又觉得稍有不妥,便往上抵唇,佯咳了声,随后冷冷地看了楚南阳一眼,“楚公子,莫要与我装傻。”言罢让剑秋去将迷晕温庭姝的那两人带了过来。得知自己的手下把事情都招了之后,楚南阳看着这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两人,暗道了句废物,然后看向江宴,嬉皮笑脸地说道:“将军,在下并未让这两名蠢才将人迷晕带走,在下明明再三叮嘱他们,只是让他们有礼有节的把人请到舍下而已。”楚南阳言罢看向两人,面色蓦然一变,猛地往两人身上各踹了脚,满脸不悦道:“蠢才,你们到底懂不懂什么是请?”江宴沉着脸看着他装模作样,江宴虽未与他正面打过交道,但已经听闻过他的不少事迹,他是楚南湘的兄长,著了名的花花公子,富贵闲人,身边女人无数,喜欢玩弄女人,看上的人会不择手段的弄到手,直到腻之后再将人抛弃,江宴并不希望温庭姝被这样的人欺骗。温庭姝看着楚南阳踢人,不由蹙了下眉头,下意识的想,如果是江宴的话,他不会做这样的事情,正想着,楚南阳忽然回头看向她,脸上浮起温和亲切的笑容,然后走到她身旁,一腿屈膝半跪在她面前。温庭姝不觉蹙眉,“你……你这是做甚?”“美人儿,这一切的确只是个误会,让你受惊了,实在是抱歉。这两人便交给你处置吧,要杀要剐都随你高兴。”他抬眸看着温庭姝。那一眼,竟有股难以言喻的风流。温庭姝心头一跳,一瞬间只觉得看到了当年追求自己的江宴,她稳了稳心神,然后感到有些无奈,虽然不相信他的话,但他这般嬉皮笑脸地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温庭姝也不知如何应对,“楚公子,我与你同为男子,受不得你这一声美人儿。”温庭姝压着嗓音说道,因为方才和江宴闹了龃龉,也不好请江宴帮自己解围。楚南阳眼眸眯了下,他阅女无数,怎么会看不出来她的真实身份,楚南阳第一眼就对她产生了兴趣,她明明看起来一副端庄守礼的模样,行事却胆大妄为,竟然扮作男人出来行走,这女人很有意思,楚南阳想要得到她。“古时把香草美人比做忠贞贤良之士,可见不止女人才能被称为美人,男人同样可以称之为美人。”楚南阳笑吟吟地说道,并不戳破她的谎言。听着他这番歪理,温庭姝额角隐隐作疼,觉得这男人没脸没皮的程度可与过去江宴比肩。“楚公子,你先起来吧。”他这样半跪在她面前成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