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的泥土道路坑洼不平,需要时刻留意着脚下,婉月走得吃力缓慢,终于走到仪仗前,抬头一看,见到昌平帝站在最前方含笑看她,顿时高兴了起来,再顾不得仪态,提着裙摆向他跑去,坠了珍珠的发辫随着跑动,在小姑娘的耳侧上下跳跃。
“父皇!”
跑到昌平帝身边,她开心地弯起眼,屈膝行礼,“儿臣见过父皇!”
“出去这些时日,你似乎还长胖了些?”
低头略一打量,见女儿依旧脸蛋圆圆,两颊的婴儿肥还更圆润了几分,昌平帝就忍不住笑了,弯腰将孩子拉到身边,笑着打趣她,“可算是玩得开心了?”
“月儿才不是出去玩的。”婉月不满地仰头看他,为自己辩解,“儿臣有认真做事,还帮蒲州百姓带了礼物给父皇!”
“是吗?”
昌平帝生出了几分好奇心,但也没有多问,将目光转到丁荣等人身上,先夸了丁荣兢兢业业劳苦功高,又问了何元康、章鸿几人的身体,随后将目光投向后方。
“瑞王何在?”他问道。
“回禀陛下,瑞王殿下身体尚未痊愈,因此受不得风,未能下车见驾。”丁荣向前一步,垂首同他解释,说完向后方示意,“殿下就在后面那辆马车上。”
昌平帝顺着他手指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一辆马车仍在慢悠悠地行驶中,马车四周用加厚的围布遮挡,将整个车身包得密不透风,见这般阵势,皇帝面色一沉,一言不发地甩下众人,自己朝马车驶来的方向迎了上去。
见他这般关切焦急,丁荣给了何元康几人一个眼神就也随着皇帝上前。
何元康无声叹了口气。
“景桓!你可还好?”
见皇帝独自一人快步行来,驾车的宫人吓了一跳,连忙拉住缰绳安抚马匹,让车架在他的面前缓缓停下。不等马车完全停稳,昌平帝就靠到车边放声呼唤,准备登上马车去看。
“陛下,万万不可!”
驾车的宫人慌忙将马鞭一扔,回身拦他,“瑞王殿下病体未愈,太医说最好还是……”
“走开!”
懒得听他废话,昌平帝将人推开就要继续往上,此时丁荣正好赶到,硬着头皮拉住了他的手臂,以瑞王受不得风为由,好说歹说将人拦了下来。
站在马车边,看着垂在眼前的厚重帘布,昌平帝怔了片刻,终于忍不住红了眼眶。好在瑞王此时也清醒着,隔着帘幕一起劝慰,好歹让他冷静了下来。
亲耳听到了儿子的声音,一直焦急的内心也算得到缓解,抚着帘布交代瑞王好好休养,皇帝便转身往回走。
走在路上,余光瞥见塞得满满的几架马车,他停下脚步,皱眉询问。
“这车上都装了什么?”
“去蒲州赈灾,你们还能拉回来这么多东西?”
“父皇您误会了。”婉月就在旁边,闻言连忙出言解释道。“这车上都是您的东西。”
“朕的?”昌平帝一愣,转而想起了女儿方才说的话。满心的不悦顿时散去,走到车边好奇去看,“就是你方才说得,蒲州百姓给朕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