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江浪迟疑那么一秒,他也用不着这么伤心。
江浪望向段厌,轻飘飘地道,“不拒绝你快一点,我怕你误会我对你有意思。”
段厌一听,哀怨的像是一个被始乱终弃的小媳妇,“那你偶尔也要给我一点甜头嘛,要不然我怎么继续坚持下去?”
江浪淡淡地道,“你可以不坚持。”
“真是个冷漠无情的男人,不过……”
段厌不怒,唇角勾起,倾身上前,双手撑在江浪头两侧,然后低下头缓缓朝江浪靠近,很有分寸地在一个合适的距离停了下来,“我喜欢。”
段厌垂落下来的发丝挠得江浪脸有些痒。
段厌那张俊美妖孽的脸近在咫尺,他掷地有声地同江浪道,“迟早有一天你会对我感兴趣的。”
江浪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希望有这一天。”
到时候他应该会过得轻松自在些。
段厌看出江浪笑里那一份苦涩,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坐起身来,对江浪道,“我有些事情要处理,得先离开几天,等我解决了手头上的事情,我再来找你。”
江浪就知道段厌这次喊他出来是为了告别的,所以也没有多意外,一边点头回应,一边挥了挥手,“嗯嗯嗯,走吧走吧,不来找我也行。”
省得沈初雪怀疑他和段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说完,江浪闭上眼去,准备今天晚上就在这天为被、地为床地凑合一宿了。
反正他就算回去也睡不着了。
刚是闭眼,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江浪耳边忽然落下段厌的声音。
“本来我是打算,你要是答应了我,我就带着你走的。”
段厌似乎叹了一口气,声音很轻,迅速地消散在了风中。
江浪一愣。
等他回过神来坐起身朝段厌方向望去的时候,段厌已经离开了。
江浪茫然地四处张望一圈,发现段厌的确已经走了,他这才重新躺了回去。
而不远处,沈初雪背着剑平静而立。
风过,道袍墨发随风翻滚,道君身形不动,夜色深沉,窥不清面容,只见其修长挺拔却寂寥的背影。
不知过了多久,天边慢慢泛起鱼肚白,晨光洒落在被白雾弥漫的山头。
道君才终于动了动,衣角翩跹,身影很快消失在雾中,只剩下地上的一捧用荷叶装着的野果。
一滴露水从荷叶尖摇晃着坠落,最后沉入土里,悄无声息地消失。
白鹤传信,归镜月域
东方初白。
躺在地上睡了一夜的江浪被鸟鸣声吵醒。
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哪来的鸟?
江浪懒洋洋地睁开眼朝天上望去,晨光微弱,天边飞过一只红顶长翅的白鹤。
待看真切,江浪忍不住纳闷嘀咕,“这不是传信的白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