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震惊,这是铁生又来了
她没有梳洗,头发乱七八糟地随意拢在脑后,很是洒脱地坐下,徒手就抓起盘子里的一只鸭脖,毫不顾忌形象地啃着。
啃着啃着,听见了一阵轻慢的脚步声。
烟归头也没擡,旁若无人地啃着。
只闻一阵冷冽的香风袭过,那人已走至近旁。
真是奇怪,铁生还熏香了
烟归随意地抹了一把嘴,嘴里嘟囔道:“铁生……”
她的话断在擡头的一剎那。
不是铁生!
而是——阿夕!
烟归一时间感到又是惊讶又是窘迫,满眼的不可思议。
“怎麽是你……”
阿夕垂眸掩去眼中失落,以为烟归不欢迎自己,声音冷冷清清,“雪尽大人命我在此处照看你。”
照看恐怕是监督吧!
她还能跑了不成
“哦,原来是雪尽大人啊。那下一次任务是什麽时候”
“不知。”
“你要一直待在这里吗?”
“是。”
“那我去给你收拾住的地方。”
烟归嘴上说着要给他收拾房间,却逃也似的跑回了自己卧房。
对镜梳妆了一番,穿上了自己稍显整洁的素白衣裙。虽然还是略显寒酸,但对于一个不修边幅多年的人来说,这样已经算是很正式的打扮了。
不要误会,她可不是喜欢阿夕。
只是家里平白无故多了一个人,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臭烘烘、乱糟糟了。
做人,最重要的是体面。
出来时,饭菜已经凉了。
但桌上多了几盘糕点,其中正有阿夕那夜给她的云片糕。
风声轻浅,搅起一阵细密叮咚的卷帘声。
阿夕静坐风口,神态宁静,眉眼沉着,安静地入了庭前那幅古旧苍绿的画中。
绿叶红花,褐衣白面,竟完美地融成了一片。景静,人亦静。
那一瞬,烟归竟生出了天荒地老的感觉。
阿夕像是等待离人归来的少年郎,天长地久地坐在此处,不知等了多少年。
她收回目光,拈起一片云片糕,惊喜地问道:“阿夕,这是你自己做的吗?”
阿夕这才回头,淡淡日光洒在他脸上,照出他宁静的眼,“雪尽大人说烟归姑娘不会做饭,就交代我多做一点……吃的。”
“哦……”烟归心里暖暖的。其实她很会做饭,只不过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我的房间呢?”
“那个,阿夕,我……我家实在太穷了,没有什麽多余的被褥。你有钱吗?我们去街上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