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辰闻言果真推门而入,明万辞见他神色匆匆,便直接问道:“何事如此着急?”谢辰此时倒是沉得住气,先对肖承未施了礼,然后才道:“新阳公主的车驾方才进城了。”“哦。”明万辞闻言又坐回石凳上,“瞧你急的,我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谢辰见她这样淡定,转头看了肖承未一眼,继续道:“不过此行似乎不是去驿馆,而是朝这里来的。”明万辞面上不动声色,手却险些将杯中的茶水碰洒,她用手稳住茶杯,抬头时面上全是疑惑,“来这里作甚。”“不知,不过大抵是来给王爷请安的吧。”谢辰道。明万辞转头看肖承未一眼,顿时恍然。“王爷,您用不用准备一番?”明万辞好意道。肖承未似乎细细打量了她的神色,但除却方才不小心碰到茶杯,她面上半点破绽也无,看不出什么想法来。“你方才爬树,这衣角有些脏了,先回去换衣裳,待会同本王一同去前院。”明万辞顿时有些意外,这好好的,她去凑什么热闹?只是方才肖承未以命令的语气发了话,她再不情愿,在谢辰的示意下,还是回去照做了。谢辰同明万辞一同出了院子,听她道:“好好的,偏偏叫我去凑热闹,这下岂不是连阮尚安也要一并见到,真是烦死了。”谢辰瞟她一眼,“即便今日不见,他日也定躲不掉,此番人多,又有王爷撑腰,对你岂不是有利无害。”明万辞狐疑地看他一眼,不解道:“我说谢辰,我这如何也当不得瑄王撑腰,你莫不是糊涂了?我瞧你最近十分喜欢往瑄王面前凑,与我当初要去段府时的态度简直判若两人,当真是好生奇怪。”“哪里奇怪,我这是为明府考虑,真正糊涂的人怕是你自己。”谢辰说完,又催促道:“你拾掇的整齐些,莫要叫人看了笑话,就换上次新做的那身衣裳吧。”“那身绯红的袍子太夸张了吧?”明万辞有些不满。“要不你穿裙子?”谢辰打量她一眼,“那阮尚安错吧珍珠当鱼目,没见你穿过女装怕也是原因之一。只是虽说你自小便不喜穿裙子,但依我看,若是你哪日真穿出来了,怕是再也不用愁嫁,我也能少操些心。”明万辞瞪他一眼,“我何时让你操心这些了?”只是话到此处,明万辞心思微动,改日若是有机会,要不她也试着穿一次裙子?眼看明万辞换完衣裳出了门,谢辰看着她身上那件湖蓝袍子顿时有些诧异:“为何选了如此素净的一件?”明万辞理了理袖口,闻言却是比谢辰更加诧异:“人家今日又不是特地来看我的,虽是借了我府上地盘,但我若穿的那么招摇,传出去岂不是更让人笑话。”谢辰本想说理会那些坊间流言作甚,想了想却还是作罢。明万辞看了眼天色,问他:“今日这么早回来,不会耽误事吗?”“我留了人在仓里,无妨。”谢辰说完,面上却染上些忧色,明万辞见此十分不解,“你不是说无妨,为何竟又担心起来了?”“我担心的是你。”谢辰突然停了脚步,正色道:“若是早知会有今日这光景,当初便不应让瑄王住到府上来。”明万辞斜他一眼,面上一副好笑的神色:“怎么如今瞧着,被退婚的好像不是我而是你呢,事情都过去了,又何必再在意这些。”她此番不在意的态度倒是叫谢辰略松一口气,只是依旧有些担忧道:“但若是那一行人想如瑄王一般在此下榻,你又该如何?”明万辞之前倒是没想到这一茬,闻言顿时有些不确定道:“应该不会如此不……顾及脸面吧?”只是人家如何想又不是明万辞能决定的,于是宽慰他道:“此时担心这些也没用,到时见机行事吧。”出院子没多久,便远远望见肖承未站在回廊下,好像在等人,又好像只是在想事,明万辞脚下步子略缓,似是有些不想上前打扰。谢辰见此,随她一起缓了脚步,听明万辞道:“对了,你肯定想不到我今日去牢里看到什么了。”谢辰闻言,关心的却是另外一件事,“你去那种地方作甚?”“哎呀,溜达溜达,散散心。”明万辞毫不在意地说完,却蓦地收起方才的嬉笑神色,一本正经继续道:“虽然不真切,但我好像看到你当初说的那个绣纹了。”“什么绣纹?”谢辰皱眉反问一句,以为她指的是绣庄的事情。“就是你曾说的,能找到杀害你妻儿凶手的唯一线索,你曾经给我和苏晋看过那块染血的布料,上面绣着的那个图案。”明万辞有些急切地说到此处,微微喘了口气,“是在那些黑衣刺客的身上,只是今日太过匆忙,我看的有些不真切,等我改日再求王爷一次,同你一起去到牢中再细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