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万辞今日时间不多,向二人反复保证会照顾好自己,并且一定会尽量早回来,这才脱身。其他人都离开后,明万辞灌下半杯茶,清了清嗓子这才问谢辰:“到底出了何事,让你这样着急?”谢辰眉心微蹙,神色有些凝重:“我怕耽误下个月走货,这两日便去了官府换路引,却没换成。”若想去外地走货,官府的走商路引缺不得,换路引虽流程略微繁琐,但谢辰做这事没有十年也有八年,断不会轻易在此处出岔子。“这是为何?”若是轻易便能解决,谢辰便定然不会如此担忧。“因为段家。”提及此,谢辰神色间顿时生出几分薄怒来。“段家?他们大老远的在京城,何时有心情关注这洴州了?我们在上京的铺子又不多,也不会影响他们什么。”自明万辞接手明家,虽生意蒸蒸日上,但她却一贯还算低调,因着段家算是皇亲,她更是能让便让,从未给人找过不痛快。“我们府上在上京铺子虽少,但因着钱庄利多,似乎有赶超段家的势头,再加上之前的清金熟宣销路不错,一度有市无价,几次下来,怕是惹人不快。”谢辰如实道。明万辞虽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却还是不相信段家会如此直接地出手,这样叫外人看去,难免觉得难看。“你去的时候,官衙的人如何说的?”明万辞食指扣着桌面,想了想才开口问道。“告之我税金核算有误,需要复核校正,待一切无误,方可继续。”谢辰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事,用不了多少时间。”这样的事曾经也发生过,并未有谢辰说的这样严重。“我起初也认为如此,但今日我再去时,恰好遇到了太守府二公子。”明万辞挑眉:“范经林?”“正是,”谢辰点头,“听二公子说完我才知,原来是段家仗着宫里娘娘的身份,直接给这边递了话过来,这不是打算拖一时,却像是要一直拖下去来着。”“啧啧,这可真够下作的。”明万辞摇头叹道。“若是一直如此,怕是十分不妥,如今要怎么办?”谢辰暂时没辙,这才急着找明万辞商量。“此番还算有些时间,明日我先去一趟太守府吧。”明万辞看了眼天色,又嘱咐几句,这才离开。第二日一早,明万辞带着谢辰备好的东西,直接去了太守府。只是明万辞虽靠着脸熟被请进了门,却一等便是两个时辰。待茶水已灌下五杯,明万辞正考虑着要不要去趟茅房时,范太守才姗姗来迟。“见过太守大人。”明万辞起身施礼,既不谄媚也不冷淡,态度刚刚好。说完,便示意身后随侍之人将东西呈上。“听闻夫人近来身体不适,恰好我前几日寻到两棵千年山参,还望能为太守大人分忧。”范太守起初表情有些严肃,见此才略略松了眉心,道:“明老板有心了。”明万辞知晓,范太守定然知道她此番前来究竟为何。只是听闻如今宫中尚未立太子,虽然三皇子母妃出身不高,乃商户段家嫡女,三皇子如今在皇上面前却十分得宠,正是太子之位的有力人选。如今与其说是段家想给她不痛快,不如说是三皇子的意思,故而范太守即便想帮,怕也是有心无力。更何况依照范太守平日为人,即便明万辞送上千金万金,怕也是没什么用。虽然之前让她等的那两个时辰已经告诉她,此行成功的可能性极低,但明万辞就是这脾气,即便知道大抵没什么用,总归要来试试看,撞了墙才好回头。“大人公务繁忙,我也不与大人绕弯子,听闻我府上的路引出了些岔子,不知大人可否能指点一二?”大抵是因为水喝了太多,明万辞此时连语速都比从前快上一些。范太守闻言,果然面露难色。“林儿怕是已经告诉了你个中原委,你便应当知道此事甚是为难。”明万辞点头,却突然有些奇怪,范太守如今说的是为难,而不是没可能,这其中难不成还有回旋余地?“大人有话不妨直说。”在明万辞的认知里,范太守比一般的商人还要精明,此番松口,定然是有条件要讲,只是不知她能不能做到罢了。“之前在你那成衣铺中发生之事,莹儿都说了。”范太守终于开始说正事。明万辞只觉好笑,那范莹玉如今年纪也不算小了,竟然因着这事还找她爹告状。只是那日若论起来,当属范莹玉自己最是丢脸,她又怎会主动说起这些?她便笑着问了句:“不知令嫒如何与大人说的?”范太守一愣,不知她为何这样问,只道:“自然是实话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