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老爷,小小姐回来了。” 门口的老仆欣喜的回禀,“老天保佑,小小姐总算回来了。”再不回来,伯爷没准会将伯府都掀了。 王芷瑶进门后,发觉气氛有点不妥,蒋六郎直接随着喝醉的蒋七郎装晕……她被很多双眼睛盯着看,一位头发花白,身形消瘦的老者盯着自己,他的目光似在看最最宝贝的珍宝。 老者想要靠近,却又怕身上有‘脏东西’玷污了王芷瑶。 “外公……” 王芷瑶眼里蓄满了泪水,在这一刻她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身体不由控制的飞扑进蒋大勇怀里,“你怎么可以因为我的气话而不理我?不再抱我?不再带我去骑马?” “妞妞。”蒋大勇双臂慢慢收紧,将宝贝搂进怀里,“别哭啦,是外公不好。” 王芷瑶的手紧紧的抓着蒋大勇的衣襟,眼前浮现着以前的画面: ‘爹说外公是粗人,不让我同外公玩。’ ‘大伯母和祖母都说外公给我的东西太俗气了,不配王家清贵的身份。’ ‘都是因为你,爹才不喜欢我,喜欢五姐姐。’ 倔强,天真的小姑娘一次次推开了真正关爱她的外祖父。 她肆意伤害着疼爱自己的人,却渴求着永远不可能得到的父爱,她没有发觉蒋大勇越发暗淡的眸子,饶是如此,蒋大勇依然疼她如宝。 “是我不好,是我笨,外公……” 王芷瑶离开蒋大勇的怀抱,跪在他面前,哭泣道:“外公,我错了,我真的做错了。” “妞妞,快起来。” 蒋大勇伸手去拽她,“不怪你,外公从没怪过你啊。” “我……不会再松开你了。” 王芷瑶眼前一黑,昏倒在蒋大勇怀里,眼泪顺着眼角簇簇滚落,嫩白的小手紧紧的抓着蒋大勇的衣服,没有意识的喃喃自语:“不要为我去得罪太子……不值得,不值得。” 文战 “爹,让我来抱瑶儿。” 蒋氏走过来有心接手女儿,见女儿昏了还在落泪,又不肯松开蒋大勇,心里又是心疼,又是难过。 蒋大勇横抱小妞妞,熟练般轻拍她的后背,因为离着近,他听清了妞妞最后的喃咛,太子?皇上还没立太子?他怎么会得罪太子? 不过,若是太子伤了妞妞,得罪了太子也没什么要紧的,皇上皇子多,谁都能做太子! “妞妞怕是累了。”压低方才洪亮的声音,蒋大勇不敢用自己粗糙的手碰触外孙女娇嫩的脸庞,“我好不容能再抱抱小妞妞,你别同我抢啦。” “爹……”蒋氏越发的窘迫,“我对不住您,不是我,您不至于……” 蒋大勇抱着王芷瑶坐在了椅子上,环顾站在自己面前的儿女们,轻声道:“我从没在意过爵位的高低,玉蝉不必为了我丢了国公爵位而觉得对不住我。你真正愧对得是小妞妞……你知不知道她到底受了多大的委屈,睡着了还在哭?” 蒋氏羞愧的低头,将手中的帕子拧成了麻花。 “你的儿女,你怎么养,我都不好多说,毕竟我是个粗人,同冠文侯府累世士族不一样,他们看不上我,我也不大懂得王家的规矩。” 蒋大勇哄着睡不安稳的小妞妞,声音越来越低沉,“妞妞还小,又有样样出色的五姐姐比着,心里许是苦的,她无论做了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我都不会怪她。可是你——蒋玉婵,三十多岁的人了,好不懂事!小时候我和你娘是怎么护着你的?你都忘了不成?” “妞妞性情越来越偏激,你当作看不到,王老四把淳哥儿送去了泰山书院,你举双手赞成。淳哥儿举业上是不如王老四的庶子,但不至于在京城做不了学问。泰山书院是有名的书院,他被送走时,才满十三岁,也是个孩子,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你也放心?即便是我心狠,也是在你侄子们十六后才放到军营里去。” 田氏制止了想要为蒋氏说几句话的长媳,“玉蝉该骂,被王老四迷魂了头!” 蒋氏眼泪啪嗒,啪嗒的滚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呜咽道:“淳哥儿我也疼的……” “我生来穷苦,十岁上父母双亡,兄弟姐妹也有几个,因为家里穷,饿死了大半。若不是遇见你娘,我蒋大勇早早就被野狗啃了,或是做了草寇,被朝廷一刀卡擦了。当年我做梦都没想到有今日,做西宁伯,官居中军都指挥使,我知足。” “你是我唯一的女儿,你喜欢王老四,他又没成亲或是定亲,我便帮你把他抢过来,你们在我眼里,比爵位重要得多,在我吃不上喝不上时,曾发誓一定要善待我将来的儿女,不让他们跟我一样受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