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元松青,此刻这位浮玉宫第七宫宫主的神情间,几乎透出些咄咄逼人来:“旁人说的我都不信,对寒渊尊你,我倒是向来敬佩——不如就由你亲自说,这无面身上的奈何剑气,若不是你所为,难道是你师尊云摇已经出关了不成!?”
“——”
那个仿佛被忘记已久却又如雷贯耳的名字一出,满殿皆寂。
云摇眼神忽变了,她回眸看向殿中的慕寒渊。
长袍如雪,长身如玉。
该是片尘不染。
云摇蹙眉:“不好。”
“啊?”丁筱慌忙回头,“不好什么?”
“……”
云摇没来得及回答。
也用不着她回答。
下一刻,阒然如夜的大殿内,响起慕寒渊清冷平静的声音:“此事与乾门、与旁人无关。”
丁筱脸色顿变。
殿内其余众人也惊骇地望向慕寒渊,他们听这话,分明他下一句就要将这滔天罪责自揽于身。
慕寒渊垂眸,淡声道:“是我一人所——”
“无面是我伤的。”
忽地,一个清凌凌的女声盖过了慕寒渊的声线,扬至殿内每一个人耳边。
下一刻。
大殿内那道清隽侧影旁,忽多了一袭艳红衣裙,裙摆落叠在慕寒渊的雪白袍袂上,翩然得如花落雪。
红衣少女说罢,微微回眸,对上慕寒渊眼底渊海骤起的情绪。
只两人听得到的传音里。
云摇轻哼:“逞什么能,我是师尊,你是徒弟。哪有师尊躲在徒弟身后的道理。”
“……是。”
一点笑意像花开在雪里,慕寒渊垂低了眼,抑着难以自制的唇角,向后缓退了一步。
此刻众人才回过神来。
眼见着慕寒渊都要亲口承认了,却忽然被人打断,元松青自然是最为恼怒:“你是什么人,竟敢擅闯众仙盟堂议?”
进来前云摇就确认过了——这次葬龙谷秘境之行,各仙门折损众多,要首人物基本已经各回各宗了,至少此刻还留在行宫内的,明面上没有她闭关前就在了的老家伙们。
既是一群小辈,不担心被认出来,云摇扯瞎话都理直气壮——
“我叫云幺九,云摇座下弟子,寒渊尊的师妹,”云摇一顿,在元松青铁着脸色说话前先发制人,她笑嘻嘻地一歪头,“哦,好像还是在座葬龙谷幸存者们的救命恩人?”
众人:“………………”
后方。
丁筱扶额低头,咬牙咕哝:“师叔这嘴,竟还指望和寒渊尊一样的好人缘?能混成狗不理已经是因为没人打得过了……”
一顶救命恩人的大帽子扣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