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死得太轻易!霍昱打了一个响指,陆达这便端着一只大红漆托盘过来,上面摆放着重阳宫的令牌。太后拿过令牌,冷笑一声:“哀家这就去看看沦为阶下囚的太上皇。”霍昱对此毫不关心,哪怕太后弄死太上皇,他也毫无异议。忠敬候府卫家,与青州卫家是同宗族的。当年太上皇忌惮,生怕忠敬候府与青州那边里应外合,在彻底坐稳帝位之后,就卸磨杀驴、过河拆桥。太后曾是明艳一时的美人,忠敬候府卫家的嫡女,何等的天资卓绝,美艳无双。她也曾灿漫活泼,是个享受一切恩宠的少女。可那个男人亲手毁了她的一切,让她从九重天坠落,沦为了地府尘埃。她的心,在打入冷宫那日,就死透了。如今的太后,只是一个行走在人世的躯壳,再无任何人情可言。重阳殿内,太上皇与十多位嫔妃还在心有余悸,宫变至今也才七日的光景,一切杀戮皆在历历在目。皇子们死的死,逃的逃,留在重阳殿内的,只有几名不到五岁的小皇子。“太后娘娘驾到!”宦臣高唱,太后挺胸迈步走向内殿,她一身华服,头戴凤冠,脸上妆容精致,宛若重获新生。此刻,看着太上皇被关起来的光景,她的心情甚是美丽。太上皇就坐在上首的位置上,七日之前,从大晋帝王沦为阶下囚,令得他苍老了十岁。而此刻,看着满头白发,却容光焕发的太后,太上皇心虚使然,不敢直视。太后轻笑:“怎么了?皇上不认得哀家了?”太上皇不答话,太后拍了拍手,随即内殿的门被合上,两名只着中衣的年轻健壮的男子走了过来,一左一右站在了太后身侧。太后笑道:“当年皇上污蔑哀家与人有染,生下了孽种,对爱家的女儿不闻不问,任她病死在冷宫,哀家那可怜的孩子,本是公主命,却是仅仅活了五个年头!”“哀家今日给皇上亲眼看看,什么叫做与人有染。”言罢,她伸出白皙,但有些清瘦的手,身侧的两名男子,一左一右开始轻吻她……另一个他太上皇无法动弹,身子被绑在了上首的扶椅上。内殿的立侍都被挥退了下去,重阳宫已完全落入了太后的掌控之中。太上皇看着两丈开外的白发美人,只觉得无比陌生。他爱过太后么?当然爱过。那样明媚矜贵的少女,谁能不爱呢。他如今依旧记得,那年他在茶楼,看见一袭红衣的少女从朱雀街路过,引来无数少年的殷切目光。可忠敬候府的存在,时刻提醒着他,他是靠娶了一个权贵女子,才得到了大晋的万里河山。再真挚的山盟海誓,也抵不过岁月流逝带来的腻味与反感。旧人哪及新人鲜美?皇位稳固后,他负了美人,忘了誓言,废后、废太子、废卫家。原本以为,这一切都眼不见为净了,他就能重振一代帝王的尊严。太上皇从未想过这一幕,旖旎画面与风骚的声音,让他无法闭上眼,更是无法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他疯狂的咆哮,眼神狰狞可怖:“你这个贱妇!淫娃!速速给朕停下!停下来!”太后半眯着眼,躺在绒毯上,玉体娇美如初,只是太过清瘦了些,是她这些年在后宫长年累月的苦日子导致的。但依旧是个风华绝代的美人。尤其是此时此刻,她倘若一朵干枯已久的荷花,重新得到甘霖滋润,再度绽放出她最美的姿态。两名年轻的男子体格极好,是太后亲自挑选的,无论是容貌,亦或是体力,皆高于太上皇年轻的时候。太上皇咆哮的越是厉害,她就叫的越欢。原来,人活着还可以如此愉悦。无论如何,太后觉得自己的身心都得到了满足。尤其是看着太上皇气煞了,却又拿她无可奈何的样子。过了许久,太后才在两名男宠的侍奉下,重新捯饬了自己。一穿戴好,她又是矜贵华贵的皇太后。太上皇眸色狰狞,眼底一片猩红,额头的青筋都凸起了。再反观太后,则是面色红润,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满意的情事之后的娇态,宛若重归韶华。内殿是浓郁的石楠花的气息。太后慵懒的往前迈了一步,噗嗤笑了一声:“呵呵,当真奇怪,霍北元,你在气什么?当年你将哀家弃若敝屣,根本不顾及哀家那时刚要生产。你非但不顾哀家,你自己的亲生骨肉也不顾,可见哀家在你心里什么都不是!”一言至此,太后对身后的两名男宠招了招手,让他二人上前搀扶,然后又冲着太上皇展颜一笑:“霍北元,原来左拥右抱的滋味是这等美妙啊,难怪你当初废弃了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言,纳了一个又一个入宫。你可知道,彼时你宠幸后宫那些嫔妃时,哀家是何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