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有的人存在是为了梦想,有的人是为了欲望,有人活着是为了权力,沈千鹤仔仔细细想过,她活着大概是为了这样不变的日常。
只要“日常”还存在,她就会一直存在下去。
就像是一棵树,佁然不动。
但是沈千鹤觉得自己的美梦,快要破碎了。
她不曾经历过太多的离别,不懂得这样的伤悲。她一直以为,这样嘻嘻哈哈的日子,是不会有尽头的,但是她不知道,原来成长不是把美好的岁月拉长,而是把美好斩断。
米什握了握沈千鹤的手,却惊觉那双一直以来都无比温暖的手,竟然冰得可怕。
米什后背有些发凉,她试图握紧沈千鹤的手,对方却惊慌失措的把手抽了回去,米什有些慌乱:“千鹤?”
沈千鹤站起身来,眼神飘忽却还在始终傻笑,她一边笑一边露出了仓皇的眼神。
“出国……出国挺好的。你这么擅长设计,出了国能够见到更多的风景,你也一定会变得更优秀的……你本来就很优秀。”沈千鹤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从来没有这么慌乱过。
她不愿意消化这个消息,几乎是无比狼狈的离开了米什。
米什坐在原地,天边飞过一辆飞机。飞机尾羽把白云拉出一条长长的线,天空一下子被隔断了。
沈千鹤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好两天,原本米什以为沈千鹤这种性子,想通了以后就没有什么问题了,却没有想到在这样发酵之下,沈千鹤持续低落。
米什终于不安了。
这日,米什记得沈千鹤是练习赛,想了想叫上了杜流洵。
正好两个人都有时间,就想去看她练习。
这次练习赛是沈千鹤省赛的选拔赛,平时冷冷清清的武协人多了起来,气氛不太一样,米什这次没有给沈千鹤准备衣服,沈千鹤穿着普通的武术服上台了。
杜流洵一眼就看出沈千鹤的不对劲,他看了看旁边的米什,心中大概猜到了问题所在。
米什从沈千鹤上台开始,心中不安的感觉就一直在窜动。
沈千鹤虽然站在台上,却仿佛失去了灵魂,就连平日里炯炯有神的眼睛,都失去了原有的色泽,就像是一只生病的猫咪一样。
沈千鹤的师兄饭桶招呼着两个人,说:“犯贱师妹,最近状态有点不好啊,前两天我们对拳的时候,她还被我打中了一拳……不重,放心,没伤着。”
一看到两个人逐渐变黑的脸,饭桶赶紧澄清自己。
姚忻忻虽然没有资格选省赛,但是也不想错过沈千鹤的比赛,她跟着饭桶看到了杜流洵和米什,高兴地打招呼:“米什你也来了?我还以为你两闹崩了。”
米什冷漠道:“你想太多……千鹤,最近如何?”
米什知道一下子告诉沈千鹤她要出国这件事情太残忍,也看出了最近她的挣扎,所以两个人心有灵犀的都不想见面。
姚忻忻大咧咧一屁股坐到米什旁边,将武协发的水递给米什和杜流洵,说:“沈美人啊,最近怪怪的,心不在焉,看上去又是一副脆弱可怜的样子,问她吧,也不说。眼见着就要到大赛了,情况一点也没有轻松,我跟你说啊,好几次我看到沈美人眼睛都是红的,估计哭过吧。”
米什心情无比沉重。
比赛这时候已经开始了。
跟沈千鹤对战的叫王锁,在武协里面也算是个人才。
但姚忻忻说:“王锁啊,也就那样吧。”
饭桶自信道:“王锁虽然厉害,但是比起我们小师妹,还是差了点。可以说王锁第一场就遇上了犯贱师妹,有点倒霉了。”
也是,沈千鹤从会轮动拳头开始,就没有输过。
然而,沈千鹤输了,一败涂地。还因为自己没站稳,磕到了大赛评委的桌子上。
这下众人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