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书雪垂眼望着挡在自己面前的江芸月,神色不明。
宿舍一片静谧,没有往常的喧闹。
江芸月回首看向程书雪,缓缓开口:“跟我出去一次。”
程书雪没动。
“最后一次,我知道下学期很难看到你了,有些事,说个明白。”
程书雪望着她,眼底的情绪不明,但最后还是走了出去。
公共活动区域的阳台没人,夜晚的风吹来,灵台清醒。
江芸月犹豫了几秒,“你为什么没给我起诉书?”
“你很希望我起诉你吗?”
没有人希望别人能起诉自己,但她不明白,程书雪是心软了?还是想重归于好?
但按照刚刚她们爆发的对话来看,程书雪眼底没有一丝一毫的退让与恐惧。
江芸月缓缓摇了摇头,“我只是没想到你会放过我。”
程书雪神色淡淡:“没事的话,我进去了。”
眼看程书雪要走,江芸月忍不住开口,“你是不是心软了?”
“嗯。”
出乎意料的答案,江芸月一怔,心底欢喜弥漫的同时,更有一股难掩的滔天愧疚。
远处城市五彩绚烂霓虹灯仍旧亮得晃眼,也容易让人迷离在这繁华的都市,干燥的晚风一如既往吹来,吹来了融入灵魂永不掉帧的回忆。
开学江芸月热情带自己去买开学用品,一口利落的北华话帮自己杀下三块的价格;周若彤丢东西那次,她们怀疑目光看向自己,是江芸月第一个出头;学院运动会期间,自己恰逢生理期,是江芸月陪自己跑完了全场;江芸月也是第一个给自己过生日的朋友,第一个给自己送生日礼物的朋友……
曾真心相待,也想过一辈子的好友,念旧大于怨恨,以至于她始终无法做出起诉江芸月的决定。
江芸月眼眶有些酸,“其实那天周五,陈驭野要跟你告白,我早就知道了,你知道我为什么还要去吗?”
她自顾自地开口:“我想让自己死心,也想试一试,书书。”
道歉的话她说不出,可一如既往亲昵的称呼彰显着她无声的退让。
“我只是想知道我们还可以和好吗?”
明明只和她绝交一个月,可却让程书雪恍惚得像过了一个世纪。
她居然服软了啊?若是以前,她定会不计前嫌,十分高兴地抱住她。
可友情之间越过红线,便再也回不过去了。
程书雪没有再说任何一句话,她坚定地摇了摇头,大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