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轼握沈春芜的双手,发现她双手凉得厉害,他牢牢牵握着,道:“吓到你了吗?”
男人嗓音低哑温沉,像是春夜里融化的冰雪融水,点点滴滴落于听者心头,沈春芜感到有天然的安全感。
盛轼什么都没问,第一句话是问这种场面有没有吓着她。
没有比这种关切更让人心安的话了。
沈春芜也让自己平静下来,道:“臣女从未做过恶事,问心无愧,自然不会感到怕。”
宋明潇听得咬牙切齿:“殿下莫要听信沈春芜的一面之词!她可真是厚颜无耻,生了一张颠倒是非的嘴,讥讽颐嫔在先,现在反倒要装可怜,为自己洗白了!”
空气有一剎的死寂,盛轼面色淡到毫无起伏,不紧不慢地看了宋明潇一眼:“本王问你了吗?”
宋明潇一噎,仿佛被一只手钳住了咽喉,男人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睥睨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那种窒息感扑面而来,压得她根本道不出一个字。她气红了眼,只能躲在仲太后身边。
气氛胶着,无人开口了,沈春芜适时道:“夹竹桃和诗,臣女的确说过,但正所谓孤掌难鸣,颐嫔妄议臣女在先,颐嫔说臣女与王爷成婚半年,肚子迟迟不见动静,说臣女德不配位……”
说着,沈春芜微微红了眼眶,但极力克制住情绪,平静道:
“臣女素来自爱,颐嫔这番话如同隔靴搔痒,臣女从没有放在心上,但颐嫔今日敢插手王府的内务,明日是不是就能插手朝政了?此事若是被有心人利用,且大肆传播的话,岂不是让中宫落了个治宫不严的名头?”
“是以,臣女提起夹竹桃,是希望颐嫔念及皇后恩泽,莫要遗失本心,提及花和青松,是希望颐嫔要有如皇后般的青松骨魄。如此心意,却被利用、篡改……”
沈春芜所言,盛轼自是全然相信,他轻声安抚:“无碍,有本王在,无人可以动你。”
其实也没有人会怀疑沈春芜的话,颐嫔自从有孕后,就在宫里嚣张跋扈惯了,仗着自己有了孩子就四处招摇,在加上楚帝不在宫中,就更加助长了颐嫔的嚣张气焰,在场许多妃子,或多或少都受到过颐嫔的挑衅。
颐嫔去了坤宁宫,连基本的礼节也是欠缺的。
这一点,众人心知肚明。
燕皇后适时开口:“颐嫔没了规矩,王妃教导几句倒也无妨。本宫记得,王妃不过是与颐嫔说了几句话罢了,颐嫔断不是玻璃心,又如何可能因这些话动了胎气?若是一生气就会小产,那本宫当年也生不出皇长子了。”
燕皇后一出言,无疑是为沈春芜扳回一局。
惜春脸色苍白,道:“皇后娘娘所言极是,但为小主诊治的廖太医说,小主是气急攻心,又吸入了不少夹竹桃的毒香,怀孕不过月余,胎像本就不稳,如今受到这般不公的遭际,总不能白白受了这般委屈!”
——廖太医?
沈春芜心间打了个突,最近总是听到这个名字,长公主治疗疾病的人是廖太医,如今为颐嫔治疗的人,也是这个廖太医。